白莫辩紧盯着上官玉的神情,她俨然是第一次听到消息的反应,看来这件事,并不在那两页手札上。白莫辩也是通过京城的途径,才知道的消息。
白莫辩摇头道:“不知道。如果阁主能提供更多线索的话,或许能知道此人是谁。”
上官玉嘴角微弯,拍着扇子道:“事到如今,如果真有此人的话,为何从不露面?”
“或许,他在等大人呢。”白莫辩淡淡道。
白莫辩说这话的神情,有点点置身事外的微妙感,却偏能激出上官玉的火气来。
上官玉咬牙道:“等着,要真有这人,我肯定能找出来。”
白莫辩眸中闪过一丝浅笑。
善舞、人间笑和江弃寒回来的时候,正听到上官玉说这句话。三人都不由得好奇她要找谁。
上官玉摸着肚子道:“饿了,先吃东西,边吃边说。”说着往外喊,“大刘,吩咐厨房弄些好吃的来!”
上官玉不喊大家还没觉得,这一提,顿时饥肠辘辘。这一段时间舟车劳顿,天心阁众人还没整整齐齐好好吃顿饭。
铜锅架起,水咕噜噜地冒,新鲜羊肉下去,等肉色变成粉红,捞起来沾上麻酱入口,鲜咸味足,让人胃口大开,直吃得额头冒汗。江弃寒吃饭从来斯文,眼见天心阁四人吃饭还用筷子抢肉,一下子也紧张起来。
上官玉非常不满,“我好歹是阁主,你们是不是该尊重我点?”
白莫辩将她的筷子打开。
善舞吃下一口肉,神情严肃,“吃肉各凭本事。”
人间笑记得连猫爪钩都要用上了,最后盯上了江弃寒碗里的,江弃寒本想给,犹豫了下,还是两口将肉吃了。
“江郎中越来越像我们天心阁的人了!”上官玉笑着,举起酒杯,“来,就为这点,喝!”
“喝!”
上等的女儿红,不烈,但很熨帖,足够喝得酩酊大醉。
几壶酒之后,月上正中。
天心阁五人或躺或坐在院中的椅子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人间笑靠着上官玉道:“阁主,说真的,没见过你之前,我以为你肯定是很严肃、很正经、很有才学的朝廷大官,见了你才发现,你,不愧是天心阁的阁主。”
上官玉一把推开人间笑,醉醺醺道:“这天心阁除了我,没有其它阁主。”指着善舞和白莫辩,“你,你,你们,都不行。”
白莫辩浅笑。
善舞也嗤笑一声,仰头喝了口酒。
人间笑道:“善舞,你别自己喝,我跟你喝!”
说着人间笑跑到善舞旁边,非得跟她碰杯。善舞却也没拒绝,由着人间笑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上官玉玩味,酒杯伸到旁边,下意识地找人碰酒,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是白莫辩,正要收回来,酒杯却已经吭地碰上。
上官玉转头,白莫辩温润如玉的脸上浅浅一笑,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下。
上官玉也笑着喝了。
江弃寒独自抱着酒壶,两眼迷离,傻笑地坐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脑海里却回到了这次离京前,上官玉的父亲对他说的话,脸上的傻笑不由得更深。
“阁主,”人间笑耍起了酒疯,抱着上官玉,“今晚咱们所有兄弟一起睡,我有许多话想跟你说……我爹他……我想他了……阁主,咱们……”
善舞见他这么疯,摇了摇头,从桌上拿了一壶酒,飞身上了屋顶独自喝酒。
江弃寒听着听着,顿时一个激灵。
“不行!小玉自己睡。”江弃寒当即站起身,一把将抱住上官玉的人间笑拉开。
人间笑踉跄,甩了甩脑袋,“你叫她什么?”
此时上官玉已经有些醉,推开江弃寒的手道,“没事,你们都可以跟我睡,我床,大。”
说完,上官玉一把醉倒在江弃寒怀中,而人间笑也紧紧拉住江弃寒的手不放,似乎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阁主?”江弃寒试图叫醒上官玉。
白莫辩迷离的目光中闪过淡淡光芒,看着上官玉和江弃寒,起身道:“我送阁主回去休息,人间笑就交给你了。”
江弃寒被人间笑又拖又拽松不开,当即道:“好,辛苦白先生。”
白莫辩扶着上官玉往房间去,而人间笑则整个人抱住江弃寒,嘴里不断呢喃着。
“爹……爹……”
他声音里带着委屈和思念,江弃寒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白莫辩将上官玉送进房间,却并未放到床上,而是让她趴在桌边。
白莫辩关上房门,随即从怀中拿出一根银针。
神医谷有一门绝学,能叫人吐露真言,不过稍有不慎,会导致神智混乱,甚至成为废人。
他必须知道手札中那失去的两页到底写了什么。
善舞此时独自坐在屋顶上,目光也看着上官玉房间的方向,她一下下擦拭着随身的刀,刀身泛冷,映出她眸底深藏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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