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喻疏寒是不是故意给他留时间思考。
这吹风机一拿,就是十几分钟。
等喻疏寒进来的时候,白祈言就已经准备好措辞了。
喻疏寒进门,瞧见他一直在注视着自己,便主动问道:“你没什么想说的么?”
“我……”
喻疏寒继续静静等待。
“没有别人!”
白祈言声音里带着哭腔。
“从来……就只有你,没有别人。”
白祈言终于想明白了。
他爱的一直都是他。
即便他现在没有作为鬼王时的记忆,可他始终都是他。
从前白祈言听说过有很多神仙讲什么生生世世的情缘,如果人不再是那个人,算什么生生世世呢?
他这么说了,本质上却还是没有给出解释。
白祈言望着他,踌躇片刻。
“我知道,如果我说出来,你一定不会相信……”
喻疏寒的心情已经沉淀了一整天了,此时依旧情绪稳定。
“你先说。”
白祈言指了指床的方向,“你坐下来我跟你说。”
喻疏寒很自然的将手里的吹风机放到了桌上,坐在床边看着他。
白祈言这才开始说。
“其实……我根本就不是这个位面……不对,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就是为了找你的。”
【宿主!!!】
白祈言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直接把系统给炸了出来。
【宿主!按照规定,您不能跟处在这些位面里的人物说这些的!】
白祈言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根本不理会他。
“我知道你现在没有曾经的记忆,但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咱们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只有短短的几十年,还有很长很长的。”
“什么?”
喻疏寒想了一万种可能,就是没想到白祈言竟然会说出这么荒谬的话来。
“你在说什么?”
白祈言执拗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不是什么替身,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他很难说明白曾经的自己对鬼王大人到底是不是爱情。
但如今的确是爱情了。
喻疏寒:“……”
白祈言:“你相信这世上有轮回转世么?我在寻找每一世的你。”
喻疏寒:“………”
虽说白祈言的言论实在是太过于荒谬,但喻疏寒却不认为他会在这种情形下胡说八道。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白祈言吸了吸鼻子。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但总有一天你会相信的。”
喻疏寒:“…………”
一直以来,喻疏寒都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他当然不可能会因为白祈言随便几句话就相信这种事。
可他又不觉得白祈言在被说谎。
想来想去。
喻疏寒觉得,白祈言的精神可能出问题了。
或者本身就有妄想症之类的病症。
即便是这样想,他却也没有明着说出来。
“你……是不是累了?要不然早点休息吧?”
“……”白祈言睁大眼睛,“你不相信我的话?”
“emmmm……也不是不相信……”
喻疏寒看着他哭得眼睛都红了的样子,想了又想。
“只是我不太信这个。”
白祈言:“那不还是不信?!”
喻疏寒只能尽量解释。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鬼神之说。”
白祈言当然也知道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他说的这番话的确不可信。
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只能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反正我说的就是真的。”
喻疏寒道:“好,我相信你。”
“?”白祈言被惊了一下,不由得问道:“你不是不相信鬼神之说吗?”
喻疏寒低声道:“但我相信你。”
白祈言一下子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头发都还没吹干,就站起来扑到了喻疏寒身上。
喻疏寒下意识揽住他的腰。
然而下一秒,白祈言直接吻了上来。
这一吻,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来的认真、激烈。
以至于让喻疏寒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样的情形下,滚到床上便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事。
在喻疏寒的印象里,白祈言一直带着一种小兽般的天真与热烈。
而此时,他突然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白祈言对他的感情。
人有诸多情感,唯有爱情是独一无二的。
情到深处时,白祈言眼眸雾蒙蒙的,泛着一层水汽。
仿佛随时都会有眼泪落下来。
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哽咽。
“我很害怕……”
喻疏寒一愣,“你在怕什么?”
白祈言迷茫了一瞬,继而回答道:“我怕你不爱我,又怕自己只能站在原地、只能等待着你来爱我。”
从很久之前,白祈言就发觉自己的这种状态是错误的。
可他又不知道如何改变。
这或许是白祈言第一次怨自己的愚笨。
他怨自己什么都看不透、什么都想不明白。
喻疏寒吻着他的眼角。
“不要怕,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把前路铺平。”
白祈言目光放空了一瞬,终归什么都没说。
他从不否认喻疏寒对他的爱。
只是他总会忍不住去想。
自己这种总依赖着旁人爱意的生活,到底是不是对的。
——
“嘶……”
时谦站在镜子前,将身上的绷带一点点的扯开。
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疼归疼。
但他一想到自己对白祈言和喻疏寒说过的话,面上便不禁浮现出笑意。
几万年了……
几万年过去了。
白祈言心里依然还是只有同一个人!
一想到这些,时谦便只觉自己的心绪无法平复。
不过他也知道,口说无凭。
白祈言总有知道真相的那日。
或许等他知道了究竟是谁毁了他的一切,就会有大热闹看了。
曾经肉身成圣的天界神尊,堕入畜生道不说,还向曾经的敌人摇尾乞怜……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悲。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进门的是研究所的一名研究员。
他看到本应重伤的时谦,此刻赤裸着上半身站在镜子前,却丝毫都不觉得惊讶。
研究员上前,站在时谦侧后方,低声道:“北堂先生想要见您。”
“什么北堂先生?”时谦不悦的蹙眉。
然而很快他就想起来了。
“军部的北堂上将?”
研究员颔首,“是。”
时谦回忆被打断,多多少少有些烦躁。
在他看来,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是NPC、纸片人。
他实在懒得应付。
可偏偏他还不能不应付。
“行了,知道了。”时谦摆摆手,又去拿了一卷新的纱布,“等我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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