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与北戎两国之间,仅仅只和亲过一回。
高祖皇帝天下初定之时,为了安抚北境之外的蛮族,将自己的幺女宜城公主嫁了过去。
结果两国和亲不到三年,便打了起来。
可怜宜城公主三年时间,为当时的北戎王生下了两个儿子,却依旧被杀。
如果北戎的公主嫁过来,两国又再起战事的话,单单凭着宜城公主的旧账,白祈言不杀和亲公主就无法服众。
呼延颂颂却像是要哭了一样。
她隔着段疏寒,与白祈言眉目传情。
“颂颂的一颗心已经在陛下身上了,只要陛下能让颂颂做一回真正的女人,哪怕是要颂颂去死,颂颂也甘愿了。”
白祈言:“……!”
段疏寒:“……!!!”
“陛下……”呼延颂颂泫然欲泣。
“颂颂若是嫁给陛下,那便是陛下的人了,日后穿楚衣、行楚礼,与母国再无干系!”
几人面前的桌子上,一只烤全羊滋滋冒油。
早在进来这里之前,白祈言就已经闻到香味了。
这烤全羊一看就知道外焦里嫩,好吃的很。
白祈言一边被呼延颂颂烦的不行,一边猪瘾犯了,嘴里疯狂的分泌唾液。
或许是因为他悄悄吞口水的模样让呼延颂颂看到了希望。
就在白祈言想要伸手去扯羊腿的时候,被呼延颂颂同时抓住了袖子。
“陛下~”
白祈言:“……你放手。”
呼延颂颂说道:“都说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您可以拥有这么多女人,其中为什么不能有颂颂?只要能陪伴在您身边,颂颂愿意为您去死!”
这一刻,白祈言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然而脑瓜子嗡嗡的人也不只他一个,还有段疏寒。
毕竟,段疏寒坐在白祈言和呼延颂颂中间。
两人的这一番拉扯,是隔着他进行的。
“松手。”段疏寒冷声开口。
呼延颂颂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松开了手,白祈言顺势去抓那羊腿,却也被段疏寒抓住手腕拽了回来。
段疏寒手轻轻一甩,一柄寒光熠熠的匕首便从袖中滑落到了手中。
他用匕首将羊肉切下了一块来,送到了白祈言面前的银盘里。
呼延卓看见自己妹妹出师不利,自然要再嘴上几句。
“颂颂心悦于你,陛下何必如此无情?”
“心悦朕?”白祈言语气懒散的说道:“没看出来。”
呼延卓:“我大戎最美的公主如此卑微的向陛下求爱,不是心悦是什么?”
听见这话,白祈言一边吃一边认真的想了想,好半晌才回答。
“心悦没看出来,朕倒是从她的眼里看到了野心。”
“怎会?”
“呼延王子有所不知。”
白祈言笑了一声解释道:“我们中原女子重礼仪,讲究端庄自持、自尊自爱,寻常清白人家女子尚且不能如颂颂公主这般,更何况颂颂公主还代表着大戎的颜面。”
“我们大戎不讲究这些!男欢女爱,既是天理也是人欲,何必苛求这些?”
“不是……”白祈言被他逗的笑出了声,“呼延王子也说了是男欢女爱,但朕不乐意啊,没有男欢,只有女爱!”
呼延卓仔细的打量着他。
“本王听说陛下后宫空虚,瞧陛下的样子,似乎是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
“……”白祈言:“关你什么事?”
如果没有这只烤全羊,白祈言早就抬屁股走人了。
可惜,他还是舍不得这只烤全羊。
呼延卓脸上带着几分笑容,刚要开口,到嘴的话便被段疏寒给打断了。
段疏寒声音冷淡的说道:“两国邦交是大事,呼延王子就只盯着陛下深宅后宫里的这点事儿?”
这话一出,倒是成功的把呼延卓的嘴给堵住了。
他若是再抓着这件事不放,难免显得不体面。
白祈言这才得以安静的吃肉。
呼延颂颂虽然身为公主,却亲自坐在一旁服侍,为几人倒酒。
白祈言吃了一会儿,这才抬起酒杯喝了一口。
只一口,他的脸色就变了。
“这是什么?这么腥?”
说着,他看了一眼银杯中的酒。
是绯红色的。
而味道也是酒里透着血腥气。
说不上太难喝,但却很怪异。
白祈言心生疑惑,便又喝了一口尝尝。
味道还是很奇怪。
只是他的本体毕竟是只猫,肉食动物,对于这种血腥味并不排斥。
呼延卓说道:“这是我们草原上的鹿血酒,大补之物,陛下可要多喝几杯。”
“是吗?”白祈言吃了一口肉,又双叒叕尝了尝。
他倒是不担心北戎时辰在酒里下毒。
这里毕竟是大楚的皇宫,他们身为外邦使臣,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更何况,能到白祈言嘴里的食物酒水,也是大楚皇宫里的人验过毒的。
段疏寒坐在他身旁,脸色怪异的蹙了蹙眉。
“午后还有政务要处理,陛下少喝点。”
“知道了知道了。”
白祈言嘴上这样说,但却越喝越觉得这酒有滋味。
现在虽然正是晌午,却依旧冷风萧瑟。
他喝了这酒之后,身体由内而外的涌现出一股暖意,舒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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