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言眼睛睁大,瞳孔地震。
倒不是因为这场面太过于血腥,把他吓到了。
而是他从来不知道,段疏寒腰间这条鞭子,竟然有这样的威力。
好家伙!
这要是抽在他身上……
白祈言简直不敢想象。
段疏寒又甩了一下鞭子。
伴随着一道破空之声,上面沾染的血珠子也甩落在地上。
白祈言咽了咽唾沫。
“你这……这……”
段疏寒眼睫微搭,主动问道:“陛下想问什么?”
白祈言再次咽咽唾沫,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你这条鞭子威力太大了,要不然……要不然以后还是别带在身上了吧?我也不是害怕,主要是怕你一不小心控制不住自己,伤害到你最爱的人,到时候追悔莫及,我这是为你好……”
“那就多谢陛下为本王着想了。”
段疏寒这样说着,但手里依旧紧握着那条鞭子。
白祈言觉得太可怕了。
这鞭子是能抽死人的啊!
而段疏寒却没再理会他。
他随身的暗卫将这边层层保护了起来。
段疏寒从前是上过战场的少年将军,尸山血海里杀出来,如果他自己单独出门的话,他并不会如此兴师动众。
今天之所以带了这么多人,无非也就是顾及着白祈言的安危罢了。
他紧盯着那些刺客,只等着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之后,再带白祈言走。
然而就在此时,一只长剑自他们背后破风而来。
段疏寒脸色骤变,来不及有过多反应,直接从身后抱住了白祈言。
白祈言此时其实也反应过来了,正下意识要躲,只是段疏寒的反应远比他快。
紧接着便是利箭刺破皮肉的声音。
这一点细微的声音,仿佛带着无限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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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祈言只觉得惊悚,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他再也无法将这一切当做儿戏。
训练有素的暗卫自然也发现了此事,连忙上前。
那箭手也被冲到近前去的暗卫斩杀。
“殿下……”
“剑,给我。”
段疏寒伸手接过了暗卫手中的长剑,反手自身后一挥,斩断了箭身。
他吩咐暗卫,“留个活口。”
说着便抓住了白祈言的手腕,“走!”
那些被吓得不轻的公子小姐们并未条件太多,只看见摄政王依旧步伐稳健的带着那少年迅速离开了。
马车匆匆回宫。
皇宫大内,一片肃杀。
宫外的消息很快传开,谁都知道摄政王在宫外遇刺,唯恐被盛怒之下的摄政王迁怒。
而京中的那些高门大族更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这把火就烧到他们头上了。
彰德殿。
据说陛下受了一些小伤,又添惊吓,特意请了太医院的院正袁太医前去诊治。
袁太医能够坐到太医院正这个位置上,医术自是高明。
事实上,先帝嗑药数十年而不死,他也有一定的责任。
袁太医年纪大了,受命独自来为陛下诊治,背着药箱,被御赐的轿辇急慌慌的抬过来,一把老骨头都要颠散架。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摄政王殿下。”
“过来。”
段疏寒的声音有些沙哑,没了平常时候的气势。
袁太医只能拎着药箱,绕过屏风走了过去。
只是刚走过去,他便被眼前的情形吓得不轻。
只见段疏寒盘膝坐在榻上,上身没穿衣服。
肌肉紧实又纵横着数道伤疤的身体展露出来。
就在胸口处,染着血的箭头从皮肉内刺穿出来。
很明显,箭矢应当是从背后刺入,又从胸口处穿出。
“殿下?!”
袁太医被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原地。
他得到的消息是陛下受了点小伤,没想到竟然是……
段疏寒声音平静的说道:“袁老太医一辈子都在太医院里,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本王自是顾惜你满门性命,也还请袁老太医不要做那扰乱朝纲的罪人。”
如今朝局未稳。
万一段疏寒受伤的消息传扬出去,必然会让不少人生出非分之想。
到时候京中便会再生动乱。
他说这句话,既是警告,也是威胁。
“自然!自然!”
袁太医连连点头。
段疏寒缓缓呼出一口气,“那请袁太医帮本王把箭拔出来。”
此时明明已是深秋,袁太医却硬生生的出了一脑门的汗。
他快步走上前去,查看着段疏寒身上的伤。
看过之后,却只觉得更加棘手。
“殿下……殿下伤及心脉,只怕是九死一生……”
镇北王府麾下的将领与军队还在京中,他只是个太医,他都不敢想万一摄政王当真死在自己手上,自己与袁家满门,又会是什么下场。
“拔!”
“拔!”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段疏寒开口之后,便下意识也看向了同样出声的白祈言。
原本一直缩在宽大圈椅里的白祈言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段疏寒跟前,而到了跟前,却又停住脚步。
他明明说话都带着颤音,语气却又显得无比坚定。
“他不会有事的!”
在这个位面,段疏寒是主角……
主角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白祈言不断的用这个说法来安慰自己。
可是他也知道,主角光环,并不是万能的。
段疏寒朝他招了招手。
“你过来。”
白祈言又往前挪了两步,眼睛红红的,像是要落下泪来。
自从出事之后,他并没有掉过眼泪。
心里却比任何一次大哭都要难过。
他不明白为什么铲屎官总是为了他而受伤。
段疏寒从自己的衣袍中摸出了一块墨玉雕琢而成的玉佩递给他,玉佩上雕琢着一只凶猛异常的睚眦。
“这是本王的信物,凭此物可号令镇北军,有了此物,陛下便可以稳坐皇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