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剑霆猜测青山城中的兵力是皇帝从邻国借的,而他们选择在青山城埋伏,这个位置也十分巧妙。
按理来说,他的信送回盛京,皇帝已经知晓秦泽海叛国,既如此,就不该在青山城设伏,前有北魏,后有秦泽海,形成包围的状态。
如果秦泽海明目张胆发兵支援北魏,和他们联合起来围攻青山城,那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除非……外援不止青山城这一支兵力。
箫剑霆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给皇帝送信,距离现在不过才十几日,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布防。所以皇帝早就知道了秦泽海的心思!
琉璃有救了!
箫剑霆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但为了大局,他掐着掌心忍住了。
由于刘陆炎也在场,秦泽海不敢问得太直白,万一刘陆炎猜到他的计划,肯定会发疯,于是乎委婉地问:“北魏的胜算是多少?”
箫剑霆沉思片刻,想到一个办法,将计就计利用秦泽海,让他帮自己打探消息。
他面不改色道:“想知道胜算多少,得先摸清楚青山城中有多少兵力,是什么人领军。”
秦泽海没听出来不对劲,一挥手立马让人去打探情况。
箫剑霆嘴角轻轻一勾。
“我妹妹呢,我要和她见一面。”
秦泽海正烦着,哪里有心思管他们两兄妹的事,吩咐刘陆炎把人带过来,他大步流星出去了。
有刘陆炎从中照拂,箫云筝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至少能吃饱喝足,没有受欺负。
但箫云筝一见到自己大哥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大哥,呜呜呜……”
“别害怕,我在呢。”箫剑霆将箫云筝搂进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轻声安抚,“辛苦你了,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用受这种委屈。”
箫剑霆最懂她了,这么自由热烈的人,将她软禁起来,比杀了她还难受。
刘陆炎默默退到门外,将空间留给两人。
箫云筝抹了把眼泪,“能帮上你,我很高兴,并且这是我自愿的。”
“小妹长大了。”箫剑霆欣慰。
箫云筝平复情绪后推进他,坐正身子,眼睛还是湿湿的,她看着箫剑霆,“二哥呢?”
“鹤林……”箫剑霆低头叹了口气,“我与他在燕门关就分开了,至今也没有他的消息。”
看到箫云筝失魂落魄的表情,箫剑霆硬挤出一丝笑容,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说不定鹤林已经回到盛京了呢,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箫云筝高兴不起来,木讷道:“但愿吧……”
——
陈启进带人在凉城附近的几个山头转了一圈,无功而返。
主账。
陈启进抱拳:“殿下,属下已带人观察了三四日,凉城戒备森严,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秦君郁正制定攻城计划,写写画画,头都没抬,“凉城自给自足的能力不强,秦泽海又有五万人要养,肯定要派人出来运粮,总能找到破绽。”
陈启进错愕,怀疑是不是已经有人提前来汇报过了,否则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想了想,复低下头去,“殿下料事如神,据属下的观察和探子带回来的消息,可以知道凉城每隔五日就会派人出城购买一次粮食。”
“负责运送的是一名老伯以及一队守卫。”
陈启进血气方刚,正是意气用事的年纪,他朗声道:“不如我们抓了那老伯,将守卫换成我们自己人,威胁他带我们进去,只要混进去了,救出箫公子不是易如反掌?”
秦君郁停笔,抬头看他,“不行,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且不说并不知道箫剑霆被关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就算他们进去了,万一被秦泽海发现,免不了惹起新的事端。
“那……”陈启进垂眸,“除了从运粮队中潜进去,还有什么办法?”
秦君郁目光凛冽,语气缓慢,却很坚定:“打进去。”
——
月明星稀,风清云淡,整个世界似乎陷入了黑暗中,周围静悄悄的。
山林中树影婆娑,一串黑影掠过,惊动树枝摇曳。
凉城的城墙上,守城的士兵被舒爽的秋风吹拂得昏昏欲睡,下巴一下一下地戳向胸口。
“哎,醒醒。”同伴推搡他的肩膀,他猛然惊醒过来,顺着同伴的指尖看过去,“你看那是不是有人?”
他的目光落在山头、山林,目光所及之处,一片黑暗。
“没有啊。”他揉了揉眼睛,还是什么都没看到,“你看错了吧。”
同伴没再说什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士兵打了个哈欠,嘴上不说,心里想的却是:都这个点了,别说人,鬼魂都要休息了。
结果再看刚才的位置,一点星火凭空出现,撕破了夜空。
士兵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抖了抖身躬,定睛一瞧,犹如一把火投进了草堆,以不可估量的速度迅速蔓延开,野火以燎原之势将整个凉城包围起来。
城楼上驻守的士兵惊起一身鸡皮疙瘩,瞠目结舌地盯着底下的火圈正以凉城为中心聚拢。
他们看清了,这哪是什么火,而是举着火把的将士!
“快!戒严!”
士兵们乱成了一团,却不敢乱了阵形,举起长矛对准城下的火圈。
——
“王爷!王爷!不好了!”
“王爷!”
秦泽海梦中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方才做了个噩梦,梦到北魏的铁蹄踏平了凉城,碾碎了盛京的皇城,而他被万箭穿心而死,杀他的正是那位少将。
睁开眼,看到自己还躺在床上,他松了口气,耳朵一动,却清晰地听到有人在拍门,高声急促地喊着:“王爷!不好了!”
梦中的濒死的恐惧感再次席卷而来,秦泽海沉着脸下地,连鞋都没穿,披了件外衣去开门。
拍门的是军营的一个小队队长——王方,他面带惊恐,一张硬朗的宽阔方脸吓得脸色煞白。
“王爷,打……打进来了,他们打进来了!”王方结结巴巴,说话断断续续,将不明所以的秦泽海吓得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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