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难题,或说考验。
秦君郁思良过后,提议皇帝把秦泽海的兵马和练武场都收为己用,如此也不枉他处心积虑谋划一场。
皇帝甚是满意,放他离开。
三日后。
除夕夜,宫宴一如往年,宴请了众臣同乐,和往年相比不同的是,今年的主题是秦君郁和年宿宿的婚事。
虽说是皇后负责筹办,但主导权还是在秦君郁自己手里,皇后提的点子都要经过他批准才能实施下去,采买的东西也都要经过他的人检查。
这么做明摆着是不信任皇后,但秦君郁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强硬要求如此,皇帝只好依着他。
因为秦冠清不在,秦奉天成了傻子,秦君郁又在和年宿宿议亲,姑娘们都没什么展示自己的心思。
秦秦天自己一个席位,旁边有个嬷嬷照顾着,却不可避免他会闹脾气。
于是,大家都在说笑喝酒,欣赏歌舞时,突然爆发一声尖叫,紧接着一阵哭嚎。
众人疑惑地寻找声源,发现是秦奉天在哭。
“我就要吃那个嘛!呜呜呜……阿嬷坏!我不跟阿嬷换了!”
秦奉天一哭起来,几乎没人能哄好。
“庆王怎么还是这痴痴傻傻的样子啊?半年了都没治好,这辈子不会就这样了吧?”
“估计是治不好了,你想啊,皇后那么宠爱庆王,要是有办法,就算是用尽手段也会给他治病啊,怎么会拖到现在呢?”
“你们没看那个年巧月都能嫁给庆王了吗,足以可见庆王真的治不好了,否则皇后早让年巧月把孩子打掉了。”
话题又引到秦奉天和年巧月身上,皇后面上挂不住,脸色十分难看。
她瞪了嬷嬷一眼,嬷嬷立马跪了下去,颤颤巍巍地不敢说话。
秦奉天还在哭闹,打翻了桌上的酒水和糕点。
皇帝又嫌弃又无奈,没办法,只好让人把他拉走。
“啧啧啧,真可怜呐。”宁妃不痛不痒地感慨了一句,皇帝没听见,却恰巧落进了皇后耳朵里。
皇后脸色铁青,若不是碍于这么多人看着,闹开了丢脸的还是她自己,她早就阴阳怪气回去了。
宴后,年巧月刻意磨磨蹭蹭,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她噙着讨好的笑凑到皇后跟前。
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正要回钟粹宫,淡淡扫了年巧月一眼,也只是轻飘飘问一句:“怎么了?”
年巧月感受到了她的敷衍,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娘娘,太子殿下和姐姐的婚期已经定下,那我……”
她欲言又止,这种事,她一个姑娘家到底不好意思开口,却不得不问。
皇后方才在席间已经说了,将婚期定在五月二十五,留足了时间做准备。
依年巧月自己的意思,她想在年宿宿之前,嫁进祥如宫去,否则五月二十五过后,她的肚子已经九个月大,又再往后拖。
变数太多,年巧月担心孩子生下平来,皇后去母留子。
皇后故意装作听不懂,问她:“你想干什么?”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红着脸道:“我已经怀孕四个月,要是等姐姐成完亲再到我,岂不是要到明年的六七月?”
“所以,我想……不如过完元宵,我就以妾室的身份住进祥如宫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皇后没有立即驳回,这让她有了点希望。
“一来,住在祥如宫能更好地养胎,二来,皇后娘娘若是有什么想问的,也能立即召见。”
话音刚落,皇后的冷笑就响起来了。
“年巧月,你现在暂住在相府,不代表你就是相府二小姐了。现在礼部、工部、本宫还有皇上的心思都在太子殿下和年姑娘的婚事上,谁有空去帮你筹备?”
“就算你嫁的人是天儿,但你一个低贱的奴籍,没有让你收拾东西直接进祥如宫已经算好了,就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了好吗?”
说完,皇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年巧月怔怔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落寞。
翌日。
年宿宿起了个大早,穿上新衣,和知画贴起了窗花,惊蛰在院子里堆雪人,雪还在下,他身上的雪厚的远远看上去跟雪人没什么区别。
“惊蛰,快回来!等一下要冻出病来了!”年宿宿推开窗扇朝惊蛰喊。
惊蛰搓搓掌心捂着耳朵,跳起来抖一抖身上的雪,跟只兔子一样窜了进来。
一身寒气,靠近烧得火红的炉子立马就消融了。
“你是不是蠢啊,哪有人下着雪出去堆雪人的?”知画忍不住啐他。
惊蛰不以为然,“那咋了?想啥时候堆就啥时候堆呗,等雪一停,他们要来把雪铲走,我还哪有机会堆雪人?”
年宿宿关好窗,凑近他们一起烤火。
“你要是想要留着雪堆雪人,我跟他们说一声就是了,给你留出南边那一小块,你去那堆,就不用冒着雪出去了。”
惊蛰笑嘻嘻地说“大小姐真好”。
过完这个年,知画和惊蛰都十九岁了,却还跟两个小孩子一样,每天打打闹闹,为最后一块米糕谁吃的而吵得不可开交,赌气半天不和对方说话,但只要有一方低头递台阶,两人又能立马和好。
年宿宿瞧着外头的雪快停了,心念一动,准备去给箫云筝拜年。
正好今年箫剑霆不在家,她们出去听戏就不用跟做贼一样了。
但,可惜的也是箫剑霆不在家,不仅箫剑霆不在,李瑶鸢也不在,崔雨青永远地离开了。
他们这一群人,好像永远都凑不齐了,一想到这,年宿宿难免伤感起来。
为了不影响两个小屁孩的情绪,年宿宿跑去找年丞运和杨月蓉要红包。
此时仁亲王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秦泽海高高兴兴燃了鞭炮要去一去晦气,预祝新的一年红红火火,没想到,鞭炮燃尽,从漫天的烟雾里走出来个让他做恶梦的人——秦君郁。
“皇叔,新春愉快。”秦君郁笑得邪魅。
秦泽海脸色立马就变了,“你……殿下怎么来了?”
秦君郁两手一摊,无辜地问:“皇叔难道不欢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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