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连夜离开余杭(1 / 1)

秦君郁将阿隼的转述复述了一遍,年宿宿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叹了口气,“其实掉下山的时候,我看到了是她推的我,也看到了殿下跟着跳下来。只是没想到……她……”她欲言又止。

和秦君郁被困在山洞那五天,她想过洛元香无数种下场,唯独没料到自己前脚被推下山,她后脚就被人推了下来。

洛元香死有余辜,但消息太过突然,年宿宿一时消化不了。

秦君郁牵紧她的手,“仵作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

“所以你和箫公子出门是去见仵作的?”

“嗯。”

说话间,已经到了停尸的地方。

秦君郁建议年宿宿和箫云筝留在外面,他和箫剑霆进去,但她们没一个愿意的。

仵作恭候多时,见到他们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来。

鲜少有人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这么大方又富贵的公子,他当然得伺候好了。

箫剑霆朝里头瞥了眼,问他:“怎么样?知道死因是什么了吗?”

仵作答:“经解剖,死者的肋骨有五根断裂,其中有一根插进了肺部,一根刺进了心脏,致命伤是心脏被刺穿而死,而且死者的五脏六腑几乎都破裂了,四肢的骨头也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说到底,还是摔死的。

“没有发现中毒之类的迹象吧?”箫剑霆又问。

“没有。”仵作答得爽快。

箫剑霆沉着脸挥了挥手,“好了,你先下去吧。”

仵作走后,他看向秦君郁,“阿郁,看来他是早就计划好了要将洛元香推下山崖,营造成你们三人失足坠山的假象。”

箫剑霆气上心头,痛快地啐道:“只是他没算到,你和年姑娘竟然活了下来。”

“他?”箫云筝疑惑,“仁……亲王吗?”

两人都没有否认,那便是了。

箫云筝恨得牙痒痒,“好歹他和郁哥叔侄一场,姎姎也从没做过伤害他的事,他竟这么恶毒,想要取你们的性命!”

年宿宿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这只是开始罢了。这次没能成功,他一定不会就此放弃的。”

秦泽海既然有计划想杀洛元香灭口,其他有关的人员也一定被清理了,死无对证,就算他们知道是秦泽海干的,也没办法将他绳之以法。

保险起见,几人还是进屋子里检查尸体,确保躺着的的确是洛元香。

年宿宿本就身体虚弱,闻到血腥味一阵反胃,受不了便先出来了。

风吹过,身上沾到的味道淡了许多,她拢紧身上的大氅,等那三人出来。

半刻钟后,他们出来了,几人脸色都不大好,尤其是箫云筝,冲到围墙边扶着墙壁吐了起来。

箫剑霆压下恶心的感觉,问:“尸体怎么办?”

秦君郁将年宿宿揽到怀里,替她扯了扯宽大的狐氅,搂着肩膀往外走去。

“送来仁亲王府上。”

年宿宿抬眸看他,他目光阴冷,又透着些怒气和恨意,这样的情绪他其实很少在自己面前流露过,正如此时,他一垂眸看她,眼睛就像蕴含着一汪春水,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她笑了笑,“我累了,想睡觉。”

他宠溺一笑,“好,我们回家。”

洛元香的尸体当天晚上就送到了秦泽海临时落脚的宅子里。

秦泽海还不知道秦君郁和年宿宿死里逃生的事,在他的视角里,他们早就死在九云山底了。

今晚他一高兴,没控制住多喝了几杯,这会脑子昏昏沉沉的,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往卧房走。

冬夜的风刺骨,让他打了个寒颤,却没能醒酒。

秦泽海迷迷糊糊推开房门,打了个酒嗝又将门阖上,他一吸鼻子,仿佛闻到了血腥味,但并未多想,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往床边摸去。

被子是铺开凸起的,好像有人躺在床上。

秦泽海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走上前一把将被子掀开。

入目就是开膛破肚的人体,血淋淋的肠子胡乱堆在一块,旁边是叫不出名字的器官,血肉模糊,他湖蓝色的床单被染成了红色,看上去人刚死不久。

秦泽海视线拉到尸体的面目时吓得差点尿裤子。

洛元香的脸苍白得像一张纸,安祥地躺在那里,她的脸和她的身体完全不在一个画面里。

“啊——”惊恐的叫声响彻云霄。

秦泽海连滚带爬退到门边。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洛元香死白的脸和鲜血淋漓的肠子。

那张床就离他几步远,浓重的血腥味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充斥着鼻尖和每一处毛孔。

他刚才的叫声成功吸引来了侍卫。

秦泽海被扶起身,才惊觉自己下身一片湿漉漉。

“快!把里面的脏东西抬出去埋了!”

“不要被人看到!”

他焦急吩咐了两句,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处理干净后,秦泽海连夜离开了余杭。

年宿宿听到阿隼讲这件事时,笑得前倒后仰,就连不苟言笑的秦君郁都忍俊不禁。

用过早膳,张郡守就来了,目的是重新定一个上山的日子,这回他说什么也不肯让两人独去。

秦君郁没有意见,毕竟有前车之鉴,张郡守估计吓得不轻。

年宿宿也没有反对,但秦泽海已经离开余杭,没有人使绊子,他们上山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为了能在年前回到盛京,他们第二次上山的日子定在五日后。

李瑶鸢依然做了两个香囊来送他们。

箫剑霆和张郡守各带了十个人来,护送他们上山,这次秦君郁没有推辞。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这次上山的路比上次好走很多。

前面十个人开路,后面十个人垫后,秦君郁和年宿宿被紧紧护在中间,周围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绷紧神经做好迎战的准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两位当事人却很放松,因为他们知道,想害他们的人已经离开了。

再次来到半山脚那个陡坡,年宿宿十分感慨,她朝下看去,云山雾罩,根本看不到底,不敢想当时秦君郁是怎么有勇气跳下去的。

“想什么呢?”秦君郁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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