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这才记起来是这丫头陪着自己一起去的,回来时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视了她,这会儿应该是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问。
她对玉珠的印象还算不错了,虽说她是年巧月的人,也替年巧月干过不少坏事,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个忠心护主的好丫鬟。
她轻声道:“这会儿人已经已经回到西厢院了,你回去吧。”
玉珠赶忙矮下身子,激动道:“多谢小姐!”
她提起裙子跑得很快,裙角翻飞,仿佛还能听见她的笑声。
年宿宿却没那么好兴致,她蔫蔫儿地回了东厢院。
系统提示抽奖,年宿宿看都没看就点击关闭,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皇后最后对她说的话,看似是再给一个月时间考虑,实则是通知她会在寿宴上向众人宣告她与秦奉天的婚事。
若她敢不从,那就只有和亲这条路。
几个月前她还能从秦奉天那下手,让他厌恶自己,好叫他去皇后跟前闹,拒了这门亲事,现在看来,秦奉天是如何想的皇后根本就不在乎,她要的是年家的这股势力。
再有秦奉天似乎跟变了个人一样,以前那么喜欢年巧月,现在避之不及。
这一切,年宿宿都只能用“蝴蝶效应”来解释,否则实在想不通。
西厢院。
玉珠兴高采烈跑进院子,推门进屋,年巧月果真在屋子里。
年巧月坐在窗边,心事重重,听到有人进来也只是轻飘飘看了眼,不大在意。
玉珠喜极而泣,小跑到年巧月跟前,险些跪下,“二小姐呜呜呜……还好您没事儿,我就知道小姐心地善良,不会袖手旁观的呜呜呜……”
“你说什么!?”年巧月突然激动起来,瞪大双眼盯着玉珠,又重复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是年宿宿把我救出来的?”她伸手攥着玉珠的胳膊,用力到指甲深深陷进衣裳中。
玉珠又痛又懵,下意识往后躲,年巧月却生怕她跑了似的,拽她往前几步,外凸的眼珠十分吓人。
她泫然欲泣,嘤嘤道:“二小姐,疼……”
年巧月意识到自己太失态,连忙松开手,摆正姿态。
玉珠边揉着被掐得火辣辣的手臂边将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至于小姐是怎么说服皇后娘娘放了二小姐的,奴婢也不知道。”
年巧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年宿宿才没那么好心救我呢,她一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杏眸微微眯起,透出一丝阴险之气,喃喃自语:“她想要的是什么呢……”
玉珠见她一点都没有感谢年宿宿的意思,不由想起知画啐她的那些话。
“早知有求人的一天,当初怎么就不知道少做点坏事呢。”
正是因为二小姐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把事做绝,把话说死,和大小姐闹僵了才会有这么一句。
如今二小姐承了大小姐的情,却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下次若还想让人帮她,,还如何敢开口?
玉珠想劝上一二,但年巧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理睬。
“玉珠,你真的一点都没听到皇后与她在殿内说了什么吗?”年巧月突然侧目看玉珠,语气似试探,又似质问。
玉珠哆嗦了一下,自己方才只说没有听到大小姐是怎么说服皇后娘娘的,没说什么都没听到。
年巧月一看她这反应就知道不对劲,立马厉声质问起来:“你都听到了什么?快告诉我,否则……”
她掰响指节,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西厢院里,最常出现的惩罚下人的方式就是掌嘴,打得双颊红肿,嘴唇发紫,直到张不开嘴吃饭的程度才能停。
玉珠不幸被打过一次,那滋味儿终身难忘。
想都没想,她扑通跪了下去。
“二小姐,我只听到了一点点。”
年巧月冷脸抬了抬下巴,“听到多少说多少。”
玉珠压下哭腔,言简意赅:“皇后娘娘想让大小姐嫁给庆王做王妃,还说只给她最后一个月时间考虑,在月底的寿宴上要听到大小姐确切的答复。”
年巧月只觉得手脚发凉,如坠冰窟,整个人僵硬不得动弹。
皇后和仁亲王是一伙的,皇后的意思就是仁亲王的意思。
虽说仁亲王的话她没有全听,但怎么能前几天许诺她做三皇妃,转头就让别人嫁给庆王呢?这也都罢了,她本来也没打算靠仁亲王,可是只剩最后一个月时间,她怎么来得及说服庆王娶自己呢?
何况这个人还是年宿宿!
她可以伏低做小,可以不要正妃之位,但这个位置绝对不能是年宿宿坐!
这二十几年来她没有一日是不活在年宿宿的阴影下的,没有一日不在被人做比较,如今要嫁人了,她要摆脱年宿宿!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所以,年宿宿绝对不能嫁给庆王。
年巧月让玉珠退下,自己冷静了许久,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否则等来的只会是年宿宿风光大嫁给庆王。
虽说年宿宿不见得愿意嫁,但皇后有令,她们都不得不从。
年巧月想到了仁亲王。
仁亲王既然用婚事来与她作交易,多少也会顾忌着,她可以接谈判,只要争取多点时间,让皇后不要那么快给他们定亲。
她就有机会让年宿宿像李瑶鸢那样名声扫地,人人唾弃,皇后就不会想要她做儿媳了。
想好对策,年巧月立马动身前往仁亲王府。
仁亲王府的侍卫一如既往将她拦下。
“姑娘,王爷说了,您这段时间来得太频繁,实在不合适,王爷今日不在府中,您改日再来吧。”侍卫吊儿郎当地念出这么一句话,仿佛提前背好的一样。
年巧月不耐烦道:“你既记得我,便知我与王爷关系不一般,还不速速去通报。我有十分重要的事要与王爷商议,耽误了时机你负责得了吗?”
侍卫:“您每次来都这么说。”
年巧月哑言。
可她不这么说,秦泽海哪里会见她?
她脸一横,撒起泼:“那我不管,你要是不让我进去我就一直在这里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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