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月蓉不停地给她夹菜,笑得欣慰,“爱吃就多吃点,别总像以前一样,只吃几口就停筷了,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旁边的年巧月看着碗里不过半的米饭,心中酸涩不已。
年丞运:“你也吃吧,别光给姎姎夹。”
杨月蓉娇羞地笑了,“知道。”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年巧月感觉自己是个外人,硬生生闯进了别人家里讨人嫌的外人。
她垂眸掩下眼中的失落。
缓解片刻后,她攥紧筷子,鼓足勇气抬头看着年丞运,“爹,我有件事想求您。”
杨月蓉的情绪急转直下,冷声道:“有什么事非要在这个时候说?”
年宿宿直觉不妙。
她停下筷子,看看年丞运,又看看年巧月,这父女俩目光对视僵持了好一会儿。
“什么事,你说吧。”年丞运松口。
杨月蓉不满地嘀咕了一句:“还能是什么事,不就要快过年了想要银子吗。一个西厢院就五六人,日常开销已经够大了,逢年过节还要再添一笔,真以为银子是那么好挣的。
她那个死鬼娘活着的时候也没花这么多。”
提到死去的娘,年巧月脸色铁青,但不敢反驳。
相府并不缺银子,西厢院一年的开销都没有年宿宿换季时裁新衣花得多,杨月蓉就是故意苛刻年巧月的生活费,不想让她好过。
年丞运愠怒,“好端端的又提那个人干嘛。”
年巧月的娘是年丞运的耻辱,也是他最忌讳的。
杨月蓉悻悻地闭嘴。
“月儿,你说吧,想要什么?”年丞运问她。
年巧月说出了个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要求:“我想过完年让爹把我娘抬到妾位,入祠堂。”
“不行!”杨月蓉反应极大,筷子往桌上一拍站了起来,怒视年巧月。
年宿宿着实被吓了一跳。
原书中也有这么一段,但应该是在围猎前的,剧情突然在这出现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她不敢吃了,这种情况下不适合吃饭。
年宿宿默默放下碗筷,正襟危坐,当一个背景板。
年丞运本来挺淡定的,现在也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朝杨月蓉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
杨月蓉气从鼻出,怒哼一声坐下来。
年丞运深深吐纳一口气,问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年巧月做好了被拒的准备,也想好了说辞。
“爹,我不想再被人说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室女了!我是您的女儿啊,难道您忍心我被人这么垢病吗?就算我娘身份卑微,她也是您的人,您就不能看在她早早离开人世没享过一天福的份儿上,给她一个名份吗!”
年巧月说着说着就哭了。
她是心疼她娘的,但更心疼她自己。
这么多年来,什么污言秽语她没听过?她听习惯了不代表她不在乎,她要成为堂堂正正的相府二小姐,哪怕是庶出!她也愿意!
年丞运一口回绝:“不可能!你要什么金银珠宝首饰衣裳,我都能给你,唯独这事。”
他摆手,“免谈!”
年巧月咬牙,直接跪了下去,“爹,我求您了!从小到大,我从来没问您要过什么!这次是第一次,您就不能可怜可怜女儿吗!”
她哭得撕心裂肺。
年丞运额头青筋直跳。
杨月蓉怕他真被劝动了,连忙出声:“你娘都死那么多年了,有谁在乎你娘是谁,有没有入祠堂?
你这么一闹,全盛京都得知道相府的丑事!”
年丞运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气得脸色发黑,杨月蓉这话到底是在骂谁?感觉连他都骂了进去。
年巧月磕了两个头,“求您了爹!不需要什么仪式,也不需要通知外人,只要把我娘的牌位迁入祠堂就好了!”
按照琉璃的传统习俗,妾不可以入族谱,但能进祠堂受子孙的香火,也算是对她身份的一种认可,认可她是这个家族的人。
年巧月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只要她娘的身份被认可,她就是被认可的相府二小姐,以后说媒也能嫁个好人家。
杨月蓉仍旧不同意:“绝对不可以!我不同意!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滋润,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她给净秋递了个眼神,“净秋,把她拖到祠堂去,跪在祖宗面前忏悔!直到她认错为止!”
杨月蓉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避免年丞运心软被打动。
她知道年丞运对年巧月是有愧的。
净秋立马会意,上前拿人。
年丞运没有制止,默认了这个做法。
年巧月不肯走,两人拉扯起来。
“爹!夫人!月儿求你们了!月儿就这一个要求!”
“你个贱婢生的小贱蹄子!还想入祠堂!做梦!”
净秋一发起狠来,和张婆子没什么区别,都是厉害角色。
年宿宿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
她才心软,系统提示立马来了:【请宿主立马为年巧月背锅,限时一分钟!】
年宿宿:草?!泪水打泪白米饭,年巧月你个王八蛋!
【别骂了别骂了,一分钟倒计时开始了,超时的话电击大礼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哦!】
年宿宿无奈。
她两眼一抹黑,跪在年丞运面前,声泪俱下,“爹,是我教妹妹这么说的,要忏悔也是我去,爹不要迁怒于妹妹。”
杨月蓉三两步绕了过来,要将她拉起,年宿宿跪着不动。
“姎姎!你这是何苦呢!话是她自己说的,怎么就变成你教她了?”
“娘知道你心软,这事不是你该掺和的,快起来!”
年宿宿又说:“是我挑唆妹妹的,但我也是为了爹的名声着想。”
年丞运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名声和风评,一听到这话立马紧张起来,“什么意思?”
她擦了把泪,“在围猎时,有几家小姐在背地里议论妹妹的身世,被我听到了。”
年巧月眉心一皱,狐疑:有这事吗?
“你起来说,地上凉。”杨月蓉强硬将人拉起来。
年宿宿嘤嘤泣泣继续道:“她们说,妹妹是一个下等丫鬟生的,是爹在娘怀孕时情难自控,才宠幸了那个丫鬟。”
她说起这种隐晦的私事,丝毫不觉羞于启齿。
反倒年丞运尴尬得无地自容,就连杨月蓉都红了耳朵。
年宿宿心中狂喜:要的就是这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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