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悦在宫中惯见玉石珠宝,看的多了,她自个儿也有些恍惚,一时间记不清是在哪儿见过,努力回想了许久,雯悦终于灵光一闪,
“我想起来了!这玉佩是一对儿,被皇上赐给了太子和李序。”
徐意真本以为认出了玉佩便能找到主人,没想到玉佩居然有两个!太子和李序都有这块儿玉佩,
“那两枚玉佩可有什么细节上的区分?是否能分辨出来玉佩的归属。”
“我只瞧了一眼,并未仔细看过,不晓得两者是否有区分。”雯悦疑窦丛生,
“可这玉佩为什么会在湖底呢?那具尸体又是谁的?是男还是女?”
夜里的湖底太过昏暗,徐意真看不真切,即便是放在岸上,她也没有辨别的能力,“已然化成白骨,我分辨不出来,怕是得太医才能看得出。”
“那要不我告诉父皇,让人将那尸首挖上来?”
徐意真摇了摇首,只道不妥,“可你也说了,这玉佩要么是太子的,要么是荣王的,牵扯到皇子,那这尸首便不能轻易去挖。我们不确定死者究竟是什么身份,贸然上报此事,只怕会惹来祸端。”
雯悦暗叹自个儿糊涂了,“如若玉佩是太子的,太子牵扯到命案,这事儿的确不好办。”
想了想,徐意真又问,“最近宫里可有失踪之人?太监或者宫女?”
雯悦闲来无事,最爱听闲话,但类似之事,她最近并未听闻,“应该没有吧?我并未听人提起过,宫规森严,很少会出现这样的事儿,即便真的发生了,应该也会追查到底才对。”
两人琢磨了半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雯悦提议去问问她母妃,兴许母妃会知晓内情。
惠妃没有儿子,只有雯悦一个女儿,她不牵扯到皇位争斗,徐意真无需顾忌她偏向哪位皇子,加之惠妃秉性纯良,又是徐意真的姑母,徐意真对她也很信任,并不打算瞒着。
“我还在养病,若是贸然去见姑母,只怕会惹人怀疑,还是你去询问吧!对了,除了姑母之外,此事暂且不要告诉任何人,卫临风那边也不能说,我还在瞒着他。”
雯悦郑重点头,“好,我知道了。”提及卫临风,雯悦想起昨日之事,“你说太后昨日为何要提议给卫临风纳妾?他只是个贫寒书生,腹中有些墨水,考中了进士,又相貌清俊,才得你青睐,得徐家支持,在六部做官。
于寻常人而言,他的确是前途无量,但对太后而言,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又不是皇亲权臣,太后管他是否纳妾作甚?”
昨晚的宴席上,徐意真也在暗自思量太后的目的,她琢磨了许久,才想到某种可能,
“太子是愉贵妃的儿子,愉贵妃又是太后的侄女,那么太后做什么事,如若不为自己的利益,那就应该是为太子筹谋,也许太后关注卫临风,是想帮太子拉拢他。”
雯悦还是理解不了,“可卫临风目前只是五品的吏部郎中,他的官职不算太高,太子怎会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徐意真沉吟道:“听说吏部侍郎有空缺,最近许多人都在盯着那个位置呢!卫临风有望升官,但即使他成为侍郎,也不是太子拉拢他的理由,我私以为,太子真正想拉拢的人其实是我爹。
太子虽得了储君之位,但皇上始终对他淡淡的,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他并非皇上心中储君的第一人选,加之盔甲一案,太子心虚,所以他一直想得到我爹的支持,但我爹只效忠于皇上,不肯与皇子们私下往来,太子尝试几次皆无果,便将主意打在了卫临风身上……”
听到此处,雯悦恍然大悟,“太子认为你们夫妻感情好,只要能收买卫临风,再让卫临风哄一哄你,你便会听卫临风的话,暗中向你爹提议,站在太子那边?”
“他打的应该就是这样的算盘吧!”若搁前世,只要是卫临风认定的事,徐意真定会无条件的帮他,太子的这个法子搁前世还能行得通,现如今的徐意真不可能再听卫临风的话,更不可能再怂恿她爹在皇储之争中站位!
这是徐意真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至于她是否猜得对,那就得看接下来太子那边会有什么动作。
雯悦不免替意真忧心,她惆怅的杵着下巴,红唇微努,怅叹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万一太子或太后那边真给卫临风塞个妾室呢?”
“我爹不肯站队,自有他的理由,我身为徐家的女儿,自然也不能违背我爹的意思,至于纳妾之事……我自有应对之策。”
如今的徐意真已经不是前世那个痴恋卫临风,极易被他蒙骗的傻女子了!跳出感情的迷障之后,她便可以置身事外,冷静的看待整件事,做出最理智的抉择。
意真说她可以应付,雯悦也就没再多管。
等她喝完药之后,雯悦让她再休息会子,她却不愿再待在宫中,卫家还有许多账本等着她看呢!为了能尽快和离,她一日都不敢多耽搁,就此请辞。
徐意真将玉佩带走了,临走前,她特意交代雯悦,玉佩之事若有什么消息,就想法子给她递个话。
卫临风人还在吏部办政事,徐意真不愿与他同行,也就没与他打招呼,自个儿出了宫,乘坐马车先行回卫家。
回到卫家后,徐意真又喝了一遍药,睡了几个时辰,起来后精神好了许多,她便又开始翻看账本儿,试图从中寻找漏洞。
她正凝神细看,忽闻问秋梨来报,“夫人!不好了!有人往咱们家里送了两个歌姬过来,说是送给三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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