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裴玉棠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眼底闪过一丝希冀。
裴显见他还没对那个女人死心,警告道:“我只说给她一条出路,但你休想再与她有什么,趁早死了那条心。如果她愿意配合,那孩子可以先留下。”
“……是,多谢父亲。”
裴玉棠也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了,可一想到还能再见见玖儿,心里还是忍不住高兴。
离开主院后,他就径直去了关押李玖儿的院子。
因为李玖儿的肚子里怀着裴家的孩子,裴家倒是没有难为她,给她安排的房间也是院子里最好的那一间。白日里阳光充足,屋里的陈设家具一应俱全。
只是把危险的东西,和瓷器等能用来当作凶器的物件收了起来。
李玖儿发了半天疯,累得跌坐在地上。
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眼圈微微泛着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裴玉棠再见到她,神情不禁有些恍惚。
他有些反应是下意识的,出于本能的,没有多考虑就冲着李玖儿走了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关切道:“怎么坐在地上?你还怀着孩子,不要折腾自己的身子。”
“你来做什么?我不用你可怜!你走!”
李玖儿别开眼不看他,神色冷绝。
她知道,自己没有办好主子交代的事,主子是不会放过她的。
其实不用主子出手,裴家怕也不会轻饶她。
反正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也不想再浪费力气了,更不想见裴家的任何人。
裴玉棠再次见到她的绝情,扳过她的身子,迫使她看向自己道:“李玖儿,你觉得我是同情你,可怜你才来见你的吗?你这个女人,怎么能如此绝情?难道你都没有心的吗?”
“心?你该知道我是什么出身,我们这样的人,最不该有的就是心!”
李玖儿这个名字,是她被主子买走以后取的。
曾经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就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从小到大,她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男人,要么别有用心,要么见色起意,哪有什么真心可言?
她也不信,这世上真的会有那么一个男人,可以不顾一切一心一意地对她。
不想再与裴玉棠纠缠下去,李玖儿冷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是真心的吧?不过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罢了,你在这里装什么深情?没得叫人恶心!”
裴玉棠看着她那嘲讽的眼神,唇角弯起的冷笑,只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自己身为男人的自尊都被她踩在脚下践踏了。
屈辱愤怒涌上心头,他抬手就给了李玖儿一个耳光。
“啪!”
一道清脆的响声唤回了裴玉棠的理智。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还有李玖儿半边脸上的红痕。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一把将李玖儿搂进怀中,哽咽着开始道歉,“对不起,玖儿,我不是故意的。可,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我受不了!”
“你放开我!”
李玖儿拼命挣扎,裴玉棠却越抱越紧,“不,我不放!我知道,你对我并非无情,你对我一定是有感情的。当初是有人逼你离开我的,对不对?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裴玉棠,你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只做一个纨绔不好吗?玩玩就算了,你为什么非要对我那么好?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李玖儿泪如雨下。
不知为什么,被裴玉棠抱着,心里的委屈忽然一下子就抑制不住了。
挣扎推搡的力度也小了不少。
她一开始想要推开裴玉棠,可后边却变成了捶打,似乎是想要把自己的委屈和害怕都发泄出来。
裴玉棠也由着她打。
直到她打累了,他才重新把人揽进怀中,轻哄道:“是,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信心,让你能敞开心扉完全信任我。”
“不是的,我……”
李玖儿欲言又止,她闭了闭眼,喃喃道:“你不明白,你不会明白的,我根本就逃不掉。你走吧,你们裴家想怎么处置我都好,我已经不在乎了。”
或许就这样死在这里也好,她真的累了,不想再挣扎了。
裴玉棠听到她的话,把人松开,扳住她的双肩道:“玖儿,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当初逼你离开我的人到底是谁?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面对?你根本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不要说你,就算是整个裴家,也没有一抗之力。”
李玖儿自嘲一笑,抬手抚上裴玉棠的脸,深深地看着他道:“你走吧,不要再问,也不要再想着什么背后之人。你就当我从来都没有回来过,找个……心爱的女子,娶妻生子,过你自己的人生。”
“那我们的孩子呢?你就算不想顾惜自己,那他呢?”
裴玉棠提到孩子,李玖儿眼神微闪,恍惚道:“我也想把他生下来,可我没有机会了。”
“有的,玖儿。你好好想想他,想想未来,难道你真的甘心为别人赴死吗?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你答应我好好考虑一下,好不好?”
裴玉棠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正当他走到门口,准备打开房门之时,背后传来李玖儿的声音道:“你要小心秦……”
“什么?”
她的声音太轻,裴玉棠没听清楚。
可当他再问,李玖儿已经不肯说了。
裴玉棠无奈,只能先行离开,把自己打探到的事告诉了姜云染。
姜云染闻言,想到祁晏初和秦若瑶一行人住在裴府,赶忙叫来影青,让他派人去盯着那边。
她总觉得,裴家男丁中毒的事,或许和她有关。
说不定接下来还会有别的动作。
可惜影青去晚了一步,秦若瑶已经跟着祁晏初离开了裴府,不在江陵府了。
第二天一早,姜云染带着小熊去马场赴约。
陆馨儿原本还有些担心她不会来,见她今日穿着一袭碧色的骑装,除了女子的娇俏妩媚,眉宇间显出一丝英气。
骤然想起了秦若瑶跟她说过的那番话。
丹阳县主在京中时,就与宸王纠缠不清。
一个和离的弃妇,凭什么能得到宸王殿下的青眼?
自己到底有哪里不如她?
嫉恨不断从心底涌出,陆馨儿的眼中多了一抹坚定,走上前道:“县主,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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