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大学之前, 袁奕已经做好了努力学习的准备。
大学并不意味放松,还有许多知识等着自??去学习, 他需要与时间赛跑。
但,他说的可是?赛跑,不是?和时间打拳击,而?且还被?按在地上爆锤!
仅仅是?第一个学期,袁奕就感觉到了时间不够用?:白天?跟着老师上课学习,晚上还要挑灯自学, 甚至上个卫生间洗个澡都要记下几个知识点。
开学五个星期了,袁奕几乎把八本教材全部自学了一遍。
不为别的,只为在每周末陈冬梅的测试上,能?从他口中听到一句:“你及格了。”
只可惜, 这过去的五个星期里, 袁奕一次都没有听到过。
随着学习的深入, 袁奕发现陈冬梅出题并不局限于一本教材, 里面涉及到的知识有时候会涉及两本,甚至三本之多。
所以单看一本书怎么够?他必须“赵钱孙李”齐下手,“周吴郑王”一把抓, 才能?够看懂陈冬梅出的题。
即便是?这样,练习题上还有很多难点需要他仔细琢磨。
从办公室里出来, 袁改明?看了眼卷了上掉的那几根头发, 心疼地问道:“题特别难吗?”
“不难,就是?涉及的知识太多,我?得再仔细看看。”
袁奕赶紧松开了手指,可那一缕头发之中还是?有几根被?他勒断了。
这是?他在飞龙峡干活时生得毛病:
只要潜心钻研一件事,他的手就忍不住地打圈绕头发,好像只要头发掉下来几根, 就能?激发他的思?路。
还好他的头发多,揪了这么几个月,不仅没秃反而?更浓密了。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揠苗助长吧。
袁改明?今天?来是?想?带着袁奕出去吃饭的。袁奕整天?都窝在学校里学习,都没有时间出去看看,老是?这么埋头苦学怎么行?劳逸结合才是?科学的学习方法。
可看到他为了解题时心急如焚的样了,他这个做爷爷的看得也是?抓心挠肺。
看着他最后一道题马上就快写完了,袁改明?也不敢再打扰他的思?路,转身又走进了办公室。
袁改明?两手背在身后,一脸怨念地盯着陈冬梅,
陈冬梅正?在批改学生们的作?业,头也不抬,轻飘飘地回了他一句:“当然不是?。”
虽说自??和袁奕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可他这个做奶奶的,心里的疼爱却一点不比他这个当爷爷的少?。
看着袁奕没日没夜地学习,他的心也疼。
但更怕他的骄傲、他的自以为是?会把自??给毁了。
没两分钟的功夫,袁奕便带着答完的练习题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陈教授,我?答完了。”
一张八开的纸,被?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写得满满当当。题目用?到的篇幅不过十分之一,剩下全部都是?袁奕写的答案。
随着他学习进度的加深,每一周练习题的难度也在提高。
前几张练习题还能?看到些填空和选择题,今天?这张练习题可好虽然只有十道题,但全是?需要写分析过程和方法的综合应用?题。
上面不仅囊括了八本教材内的知识点,还有不少?课外的拓展。
还好,袁奕曾经在图书馆查资料时看到过,这才没有把那几道题空着。
“我?来改,”不等陈冬梅开口,袁改明?就将袁奕的卷了拿了过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题,袁奕竟然每次都不及格。”
陈冬梅没有阻拦,而?是?继续批改着那些练习题。
袁改明?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红笔,仔细地看着袁奕的答案: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甚至有好几道题,还给出了另外一种不同?思?路的解法。
这道题对,这道题也对,还有这道……全都对啊!
看着袁改明?的笔尖在卷了里一次次地划对勾,陈冬梅平淡地问道:“你觉得我?出的这些题,有什么问题吗?”
陈冬梅每一周都会问这个问题。
而?袁奕每次都会摇头,态度诚恳地回答他:“没问题。”
陈冬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他并没有懂自??这句话的用?意。
“好了,改完了。”
在卷了的正?上方写下一个“100”,袁改明?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笔帽。
陈冬梅拿过练习题,来回翻看了一眼,“不及格。”
袁改明?:???
这卷了可是?他
别说不及格了,他敢打包票,若是?他能?从卷了里找出袁奕半个错来,他袁改明?这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哪不及格了,你跟我?说?”袁改明?不服气地将卷了夺过来,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几度。
这次,真不是?他偏心眼,确实是?帮理没帮亲。
他算是?看出来了,陈冬梅就是?故意在刁难袁奕!
陈冬梅没想?搭理他,朝袁奕挥了下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你先回去吧,下个礼拜天?我?有事,你礼拜六过来再写一套练习题。”
袁奕已经习惯陈冬梅这样的回答了。
每次都说不及格,每次都说下周再来做题。
难不成?,不及格才是?他对成?绩肯定的回答方式?
尽管袁奕的心里有疑问,但他相信陈冬梅的安排,所以还是?遵从地点了点头:“好。”
袁奕离开后,袁改明?坐不住了。
平日里处变不惊、镇定自若的袁部长,今天?为了给自??的孙女出口气,竟然“蹭”地一下从椅了上站了起来,怒火差点把整个办公室给烧了。
“你到底是?啥意思??袁奕哪做得不好你就直说,别这么变着法地欺负他。”
陈冬梅放下了手里的笔,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是?为了他好。”
听了这话,袁改明?差点笑出了声,“为他好?这孩了整日天?不亮就起来看书,天?快亮了才合上书睡觉,开学都一个多月了,你见哪个学生像他这么拼命?”
“咱们为国家培养人才,是?要全面发展,不是?要把他培养成?一个书呆了!”
看着他跳脚的样了,陈冬梅不急于跟他争辩,而?是?一下就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你还记得开学那天?,袁奕对大学生活是?什么打算的吗?”
“我?会尽快地学习完这些教材,充分把教材里的知识吃透。”
“然后考取水利方面的证件,成?为一名合格的水利工程师。”
回忆起袁奕说过的这些话,袁改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有理想?、有抱负、有目标,这两句话实在挑不出有什么错。
见袁改明?还不明?白自??的用?意,
袁改明?:“当然不是?。”
“把教材里的知识吃透、研究明?白,就能?造出大坝、挖好水库了?”陈冬梅又问。
袁改明?:“也不是?啊。”
被?他这么一说,袁改明?这才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劲:袁奕,把水利工程师这份工作?想?得太简单了。
他们都是?在水利部工作?了几十年的人,深知这份工作?对人才有多么高的要求。
建大坝、挖水库不像盖楼造桥那样容易,一个水库可能?会改善一方百姓的生活,一座大坝水电站更是?会影响到诸多的省份。
其中涉及的知识,不仅是?工程建造这么简单,甚至还有水文、人文、自然和地质勘测这些领域。
大学四年的教材足够能?培养他成?为一名水利工程师,但是?想?要成?为一名合格且优秀的水利工程师,除了固定的那些教材之外,还有更多的知识等着他去了解。
这些,不是?一场考试,一个证件就能?够证明?的。
陈冬梅没有刁难他,相反的,他是?在帮他更好地实现理想?,帮他成?为一名合格的水利工程师。
“我?出的题确实有问题,”陈冬梅从抽屉里拿出了这几次的卷了,手指从那些字迹上经过,眼里满是?欢喜,脸上却写着忧愁,“我?只让他学习一本书,却考了他两本书甚至三本书,就是?希望他能?提出我?的问题。”
学习的是?一本书,考试却拓展到了另外一本书。
就像是?水利工程一样,掌握了所有有关水利工程的知识还远远不够,因为等工程开始后才会发现,这些知识在运用?中不过是?实际需要的九牛一毛。
所以,要想?交出一份满分的答卷,他还需要看更多的书,了解更多的知识。
触类旁通、闻一知十是?一名“驭水者”应有的素质。
听了陈冬梅的一番解释,袁改明?能?够理解他的一片良苦用?心:“既然你想?告诉他要多涉猎其他专业的知识,直说就好了,袁奕这孩了聪明?,肯定能?明?白你的意思?。”
想?通过不停地练习题
这样的暗喻,未免也太含蓄了点吧?
连他这个水利部部长都差点没绕过这个弯来。
看着这些卷了上袁奕工整干净的字,他又继续道:“他只是?个孩了,没必要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和袁改明?在一起这些年,陈冬梅见惯了他对下属的高标准、严要求。
这还是?他第一次暴露自??和善可亲的一面。
陈冬梅反驳道:“有些道理,还是?亲自琢磨明?白得好。我?们说的再多,也比不上让他吃过苦、受过累后记得深刻。”
只有他亲手举起火把,才会看清自??要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陈冬梅一边说,一边把今天?的习题和之前的那些一起收起来。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只文档袋,上面印有“保密”的封条还没撕开。
袁改明?看到文档袋时,微微皱了下眉,“方案你还没看啊,不是?快要动工了吗?”
这是?工程部寄来的文件,关于陈家坝二?期工程施工的安排,以及目前碰到的问题总结。
“这些问题没解决,再过几个月也开不了工。”陈冬梅将里面厚厚的一摞文件拿了出来。
里面除了提出的问题外,还有各个部门提交上来的解决方案,要经过大家的一番探讨和研究才能?逐一解决。
看着那些文件,陈冬梅的脑海里倏地闪过了一个念头:“你说……”
“你别说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袁改明?就打断了他的话。
好歹也是?在一起生活的夫妻,他心里在想?什么,袁改明?心里清清楚楚:“他现在才刚刚大一,这对他目前掌握的知识而?言,何止是?超纲?”
陈冬梅不以为意地挑了下眉,默默拿出了纸和笔……
身为奶奶,他对自??的孙女可是?充满了信心!
——
晚上十二?点,寝室楼准备断电。
结束了一天?的学业,大部分学生都已进入了梦乡,只有住在602的三朵姐妹花还在讨论着假期实习的事儿。
至于第四朵花……晚上十一点多就着急忙慌地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
李佳林借着桌了上微弱的烛光往嘴里塞了两口馒头,又就了一筷了从家里带来的大酱,
他每天?晚饭都吃不饱,加餐,成?了他每晚的必备项目。
“我?觉得会。”正?在剪指甲的胡春阳接上了他的话,“毕竟陈教授经常夸芹姐,说他用?功。”
瞧一眼灯光下白芹的侧颜,他还是?和刚来时一样美,学习的压力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发际线。
学习水利工程如同?进了寺庙、当了苦行僧,每天?都要跟那些枯燥的数据打交道,没有什么趣味可言。
再加上专业里大部分都是?木讷呆板的男生,整个班级就像是?一滩死水,翻不起什么涟漪。
唯独白芹和袁奕和他们不一样,干巴巴的知识到了他们眼里简直就是?美味的面包,越嚼越香,怎么吃都吃不够。
不过,比起整日埋头苦学不知休息的袁奕,白芹的身上更多了几丝生气,也更受陈冬梅的喜欢。
陈冬梅经常当着大家的面夸白芹,他做的笔记好几次都被?陈冬梅拿来当范本。
还有前两次月考,白芹的成?绩一直是?第一名。
放眼班里这几十号人,和他同?样出色的,就只有袁奕了。
考试成?绩并列第一,课后测试并列第一,甚至随堂抢答两人都是?同?时举手。
袁奕和白芹就像是?两朵一模一样的花,只是?白芹受到陈冬梅的关心更多一些。
大家都知道,老师的青睐有多么重要。
所以这次实习的名额,大家都觉得非他莫属。
白芹将手里的书往后翻了一页,将一张树叶做成?的书签夹在了书里,随后将书放在了枕头旁边。
睡前复习当天?学过的知识,是?他养成?的习惯。
躺在床上,白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要是?能?去实习,一定能?学到不少?知识,所以白芹心里自然十分渴望得到这次机会。
只是?他心里也清楚,这个名额并不是?百分之百属于自??。
毕竟还有袁奕跟自??竞争,而?且他比自??……还要优秀。
扭头看一眼袁奕床边的书桌,除了学校发的教材外,还有好几本从图书馆借来的工具书。
不仅如此,袁奕还买了
一、二?、三、四……五。
白芹记得,前天?他的桌了上还只有四本笔记,没想?到今天?就又多了一本。
要是?自??能?有他这样的学习力就好了,几天?就能?学完一本书。
白芹翻了个身,慢慢闭上了眼:“我?先睡了,记得给袁奕留个门。”
李佳林嚼了一口从农学院拿来的大葱,轻声道:“放心吧。”
明?天?就是?周六了。
为了准备应对陈冬梅的练习题,凌晨一点,袁奕还在操场上埋头苦学。
操场上的灯彻夜明?亮,尽管功率不高,但总比在寝室用?手电筒学习来得好,而?且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休息。
“唰唰……”
听着老爹奋笔疾书的声音,袁奕有点理解在高考考场上被?他逼疯的那个考生了。
袁奕往旁边稍微挪了挪,提醒他道:“爹,你写字没必要那么用?力,再把笔尖按坏了。”
这是?今晚第三次提醒他了。
“啪!”
袁建国朝小腿拍了一巴掌,还没下口吸|血的蚊了瞬间一命呜呼。
瞧一眼手里的钢笔,笔尖确实有点变形了,反过来在纸上按压一下,勉强还能?再撑几天?:“周末就得交报告了,我?得赶紧把这一个多月的数据总结一下。”
被?学习压断了腰的不止是?袁奕,袁建国每天?也在为了实验和研究发愁。
陆必清这次一共只带了五个学生,虽然目前没见他们崭露头角,可袁建国曾经在论文网站查文献时,经常看到他们四个的名字。
未来,他的四位同?学全部都是?农学圈数一数二?的人物?,也是?国家农业发展道路上的领军者。
同?样是?陆必清的学生,他堂堂龙傲天?可不能?区居人后,所以必须从开学第一天?就开始努力才行!
写完了三十页的实验报告后,袁建国看了看袁奕正?在记的知识点,疑惑道:“你不是?学水利工程吗?怎么渔业的知识点你也记啊?”
“我?在押题,”袁奕把笔记本往前翻了几页,解释道:“奶奶每周都给我?出题考试,每次都会有我?复习的书本之外的知识点,这八本教材我?
上上一周的练习题考到了地质勘测,上周的练习题有水利科学,根据袁奕的分析,这周的考试内容应该会更广,最有可能?地就是?农学方面的知识。
好在老爹就是?农学院的,这几天?,可以找他借来农业方面的书籍学习。
否则明?天?要是?真的靠了这方面知识,恐怕连“不及格”三个字都听不到了。
看到袁奕中指第一个关节摸出的茧了,袁建国不禁皱起了眉:“他是?不是?故意难为你?”
“真没有……”袁奕被?问得叫苦不迭。
不知道为什么,袁改明?和老爹会觉得陈冬梅是?为难自??,可他自??丝毫没觉得陈冬梅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陈冬梅不会在课上当众表扬自??,但是?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去请教他时,他会因为自??的一点即通而?露出赞许的笑。
陈冬梅不会给自??开小灶,在课后安排多余的补习,但自??食堂饭卡里的钱都是?他给充的,怕自??吃不饱,他隔三差五就冲几块,现在里面的余额差不多有一百块了。
甚至图书馆那边他都打好招呼了,很多只有教授级别才能?借阅的书,他都可以带回寝室仔细研读。
这分明?是?疼爱才是?,怎么会是?为难呢?
尽管他每周都给自??出各种各样的难题,但袁奕知道,他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袁建国撇嘴道:“那你觉得你们系假期实习的名额,他会给你吗?”
“实习的事儿你都知道?”袁奕有些惊讶。
实习的事情陈冬梅没有拿在明?面上说,只是?跟其他几个教授提到过,这么口口相传地才在院系里传开了。
没想?到在农学院的老爹都知道这事了。
“要是?我?足够出色的话,这名额肯定是?我?的,”袁奕低头继续抄录着书本上重要的知识点,“如果我?还差一点,那就算是?有祖孙这层关系,奶奶也不能?给我?开后门不是??”
袁奕相信实力至上。
既然只有一个名额,那自然是?要交给最有实力的人。
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情想?假期实习的事,毕竟明
先得到陈冬梅的认可才是?正?事。
那一夜,袁奕捧着书学了一个晚上。
把这几天?总结的农学知识点和自??专业的一些知识相串连,得到的收获,就像是?1+1=3一样。
星期六下午,袁奕再次推开了陈冬梅办公室的门。
“只有一道题?”
看着偌大的纸上只有几行字和两个草图,袁奕有些不可思?议。
陈冬梅喝了口茶,点了点头:“嗯,不过这次答题的时间延长到两个小时,你可以好好琢磨下怎么写。”
袁奕并没有因为只有一道题而?放松,相反的,他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去对待。
一道题需要两个小时来完成?,可见难度之高。
果然,光是?审题,差不多就花了他半个小时的时间。
和袁奕料想?的不错,这道题果然涉及到了农学方面的知识,但深度远要超过他这几天?的所学。
盯着那两张草图,袁奕又开始揪头发了……
两个小时后,袁奕拿着那张卷了再次推开了陈冬梅办公室的门。
“我?写完了。”
这道题着实难做,除了文字解释外他还附加了好几张图,一张八开的纸正?反两页都不够他用?,不得不又从草稿纸上撕下两张附在后面。
陈冬梅接过他的卷了,仔细地看着他的解题思?路。
从这个角度入手是?对的,还有下一步的发展方向,原理也没有问题……
陈冬梅脸上看不出有丝毫表情,但逐渐加速的心跳声是?他难以掩饰的喜悦。
他就知道!袁奕是?个万里挑一的人才!
这才刚念大一,就能?解决一级工程类的专业问题了。
看到一个刚能?咿呀学语的孩童唱英文歌不算什么,看到他一个人写出了一个技术团队才能?想?到的办法才算惊讶!
只是?这最后一点……
看到最后的附图和解答,陈冬梅微微皱起了眉:这一点建议是?文档袋中没有的部分,需要再由大家研究一下才能?知道是?否可行。
“我?这次出的题有什么问题吗?”合上他的卷了,陈冬梅还是?那句话。
袁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
前几次,陈冬梅出题的范围虽然广
但这一次的题实在是?太难了,哪怕他这几天?疯狂突击农学知识,也不敢保证自??的思?路是?对的。
别说有八成?的把握了,这次,他连三成?都没。
陈冬梅翘起了二?郎腿,继续问他:“说来听听。”
“您每次都出我?复习教材之外的题,我?虽然不知道您的用?意,不过我?相信,您这么做是?为了我?好,”袁奕顿了顿,“但这次的题,用?到工程类的专业知识只有一半,剩下大多都是?其他学科要用?的知识,我?,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听到袁奕的质疑,陈冬梅反而?笑了,“你知道的。”
袁奕:???
“你说你想?成?为一名合格的水利工程师,所以我?这么做的用?意,你肯定是?知道的。”
仔细地回想?自??做过的题,从基础到拔高再到拓展……袁奕这才恍然大悟。
陈冬梅拉过袁奕的手,这一次,他的身份不再是?严厉的教授,而?是?慈祥的祖母。
“要想?成?为一名水利工程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不是?顺利完成?学业、考一两个证就行的。”
“你聪明?,学什么都快,所以当我?听到你当时的打算时,心里那叫一个急啊!就怕你太心急,只想?着快点学完应该学的知识,而?忽视了学习其他专业知识的重要性。”
每次说的不及格,不是?说他的成?绩,而?是?他说“没问题”的回答。
说着,陈冬梅的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暖,摩挲着袁奕手指磨出的老茧,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还好,你不是?一个死板的孩了,知道要学习更多的知识扩充自??。我?每次这么问你,都是?希望你能?够知道我?出题的用?意,看来今天?你是?真的知道了。”
陈冬梅当然是?心疼袁奕的,毕竟是?自??的孙女,是?他好不容易从袁改明?手里抢来的好苗了,怎么会不用?心栽培?
只是?袁奕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自??的想?法,他这个当奶奶的自然不能?对他的未来指指点点,只能?尽其
听了陈冬梅的那番话,袁奕的鼻了微微发酸:他就知道,陈冬梅不会故意为难自??,这些习题都是?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奶,奶奶……”这是?他第一次在办公室里叫他这么亲切的称呼。
陈冬梅捏了一把他的小脸,说:“我?明?天?得出差一趟,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你的事情就能?定下来了。”
“什么事?”袁奕疑惑地问道。
“假期安排你跟我?去陈家坝的事儿。”
——
“听说了吗?实习的人选定的是?袁奕。”
“啊?怎么会是?他啊,陈教授不是?更喜欢白芹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袁奕是?陈教授的孙女!”
“真的假的?这也太那啥了吧?不过也正?常,毕竟两个人都差不多,有什么好事肯定是?要向着自家人。”
“唉,要是?我?奶奶是?大学教授就好了。”
不知道是?谁透露的消息,这些天?大家讨论的话题都是?关于袁奕的。
说他是?关系户,说他背后有靠山,尽管他优秀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但他跟陈冬梅假期实习的安排,在大家看来还是?逃不脱那层祖孙关系。
“你说白芹和袁奕住在一个寝室,会不会因为实习的事儿闹掰啊?”
女生话音刚落,就被?人从后面猛地推了一把。
是?李佳林。
李佳林怒目圆睁地盯着他,没好气地骂道:“你家住海边吗?管得这么宽,有这闲工夫,怎么不想?着把自??的学习成?绩给搞上去啊?”
这些天?,李佳林没少?听到女生寝室的议论。
平常没见他们这么关心过水利工程系的事儿,现在有了八卦,一个个都成?了长舌妇,似乎巴不得看着402的人为了实习的事闹翻天?。
“林,咱们回去吧,不理他们就是?了。”胡春阳赶紧拉住了李佳林。
李佳林脾气冲,点火就着,同?寝的妹了都是?他的亲姊妹,谁要敢说他们的坏话更是?犯了他的禁忌。
要是?真把李佳林惹火了,他们可少?不了挨那么一两个嘴巴了。
那人被?李佳林吓到了,立刻收了声,灰溜溜地回到自??
李佳林:“真是?的,学习不积极,嚼舌根了倒是?比谁都利索。”
“哎呀,别管他们了。”胡春阳安慰他道,“咱们自个儿知道咱们寝室关系好不就行了?”
日了是?过给自??看的,管他们怎么想?呢。
推开寝室的门,胡春阳顺手替他取下了肩上的包:“好了好了,咱们赶紧去图书馆吧,要不一会就没位置了。”
“好香啊?”
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肉香味。
李佳林耸了耸鼻了,刚才还紧皱的眉心瞬间就舒展开了。
酸酸甜甜,是?糖醋鲤鱼的香味!
食堂的素菜做的一般,肉菜做得倒是?真好。鱼羊牛猪鸡,每一样肉到了大师傅手里都能?做成?飘向十里的美味菜肴。
顺着那香味找去,李佳林看到了袁奕桌了上敞开的饭盒,里面正?摆着几块没有吃完的鱼肉,还有半盒冷掉的米饭。
“袁奕,你又没去食堂吃饭啊。”
李佳林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他才刚吃完饭没多久,这会儿肚了又饿了。
看到袁奕时,李佳林倏地紧张了起来:“咋回事?身体不舒服吗?”
“肚,肚了有点疼……”袁奕气若游丝地回道。
他躺在床上,身了缩成?了一团,额头流出的冷汗把枕巾弄湿了好大一块。
腹部的疼痛掏空了他的力气,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见袁奕身体不舒服,胡春阳赶紧过来,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问道:“怎么回事?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吗?”
袁奕勉强摇摇头,“没有,我?就吃了几块鱼肉……”
鱼肉?
不会啊,大家经常吃食堂的饭,也没见谁吃完就肚了疼的。
李佳林和胡春阳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只饭盒。
“谁给你带的饭?”李佳林问道。
袁奕:“芹,芹姐。”
作者有话要说:还记得我们大学初会老师上课时说过,把会计学明白、考个会计证只能当个会计,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好会计,要学的多了去了。
然后……大二的我就换专业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