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挥洒,笼罩大地。
四位少年继续八卦房内那对新婚夫妇的出身。
秋香停顿了一下,说道:“大师兄上山之后,师父带其下山游历,路过吴地时,一时兴起,上了龙虎山看望多年不见的兄弟族人,那时攸宁师姐才四五岁,但是对师父却显示出极为亲近的样子,后大师伯念及师父没有直系后人,遂让攸宁师姐跟随师父来到华山修行,且每年会差人送来一些金银细软,供师姐挥霍。”
“至于二师兄,在攸宁师姐走后,茶不思饭不想,整天嚷嚷着要找小妹,大师伯无奈,只得再另外派人将二师兄专门送来华山。”秋香继续说道。
“哦!”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攸宁师姐这么阔绰,原来背后有整个道家。
“这么说来,大师兄和攸宁师姐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关文浩笑道。
“那可不,想来大师兄真是不简单,从小就知道培养媳妇。”刘景煜顺着他的话,嬉笑道。
“小流氓!”曹英适时的递上一个鄙视的眼神。
“嘿嘿!”刘景煜尴尬的笑了笑,现在有伤在身,想叫板,但没有那个实力,先忍一波。
“秋香师姐讲的绘声绘色,就跟你亲身跟着他们二人一般。”关文浩为缓解他亲爱的煜哥的尴尬,善解人意的问道。
“那可不,攸宁师姐待我如亲妹妹一般,自然什么事情都会跟我讲的。”秋香自豪的说道。
曹英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嘿嘿!姐姐也待我很好,只是对你来说,倚天剑要比我更亲。”秋香做了个鬼脸,笑道。
“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妮子!”曹英假装生气的说。
“华山道家真是藏龙卧虎。”刘景煜感叹道,转头看了一眼对面那个一肚子坏水的秋香,继续说道:“还未听过秋香师姐的故事,你不会也是某个大家世族之后吧!”
“我。。。只是一个丫鬟出身。”秋香闻言,瞬间蔫了下来,两只小手紧张的蹂躏(róu lìn)着衣服的一角,吞吞吐吐的样子,还不时看向曹英。
刘景煜看着她那窘迫的神情,开始洋洋自得起来,仿佛是大仇得报一般,看来她真是一个小丫鬟,怪不得对通房丫鬟的事情了解这么多。
“秋香自幼跟我一起长大,我将她视作亲妹妹一般,你有意见?”曹英转头,冷声说道。
“不不不,师姐误会了,小弟我看她骨骼惊奇,道法天赋奇高,以为也是某个皇族流落至此的公主。”刘景煜赶忙赔笑道。
这曹英是曹魏皇族之后,在洛阳城肯定还有一些忠臣旧部,这次他们二人从清城山远道而来,孤掌难鸣,若是能榜上眼前这位前朝公主,那么洛阳之行或许会轻松很多,故此该忍还是得忍。
更重要的是,还打不过人家,不想脸上再多出一道伤疤。
“自记事起,秋香就随我一起生活,当年也从父王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一些关于秋香身世的信息,只是那时年幼,印象模糊而已,但我相信妹妹的出身绝不是一个丫鬟这么简单。”曹英坚定的说道。
“对对对,小弟第一次见到秋香师姐的时候,就知道她肯定不简单。”刘景煜及时的送上一个马屁,看来这位丫鬟也惹不得。
“你是谁小弟?”秋香及时回怼过去。
拍马蹄子上了。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嬉笑过后,几人很快安静下来,因为他们都知道,此间事情已了,该准备下山的计划了,趁那王晟和他背后的势力伤筋动骨之际,理应尽快下山复仇,若是让那贼人恢复了元气,再想去杀他就不容易了。。
或许不久之后,大师兄要带着攸宁师姐回家见父母,自然也要去龙虎山一趟,龙虎山远在吴地,路途遥远,可能要数月的时间才能返回。
近几年几乎不着家的二师兄随时会下山游历。
一朝热闹过后,大家很快又会各奔东西。
“待养好了伤,我们也尽快下山,洛阳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刘景煜转身望向东方,那是洛阳的方向。
“看来煜哥又酝酿出新诗句了!”关文浩看着他那惆怅的神色,悄声对两个师姐说道。
“郎骑竹马弄青梅,洞房花烛成双对。
爱恨情仇东流水,来日一别何时归。”
月光下,众人怅然,良久之后才返回房间。
在几个少年正悠闲的吟诗时,一辆急促的马车连夜狂奔在肴函古道上。
“师父,坚持住,马上就到洛马寺了!”车厢内一个满脸泪水的和尚正握着另一个和尚的手,不停地安慰道。
那躺在车厢内的和尚枯瘦如柴,微闭着双目,嘴角处有一丝鲜血流过的痕迹,厚厚的被褥上,瘦弱的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来回摇摆,完全没有一丝自主行动的力气,若不是那还在起伏的干瘪胸膛,这和尚怕是与死人无异。
“再快一点!”那年轻的和尚转头朝车厢外吼道。
驾车的马夫没有吱声,暗想这和尚毫生怪异,不在华阴城寻一个好大夫,偏要雇佣他连夜去往洛阳,若不是家里困难,他才不会接这种活计,万一这和尚死在车上,平添一份晦气。
这两个和尚正是那日被刘闲一掌打败的法印法颠师徒,当时法印就身受重伤,被法颠背回华阴城之后,寻遍全城,也未找到一个能治好他师父伤势的大夫,情急之下只得连夜将师父送往洛阳,洛马寺有师祖坐镇,定能有机会救得师父性命。
马车上的法颠看着奄奄一息的师父,心中充满悔恨,若不是当初贪图那王晟的几个金元宝,何以连累师父至此种境地。
在他心里最恨的还是那几个华山道士,若不是那个道士突然出手偷袭,师父决然不会输的,待师父伤愈之后,定然会请师门中法力深厚的长辈前去华山问罪。
“咳。。。”就在他思虑如何报仇之际,干枯的法印突然咳出一口鲜血。
“师父。。。”法颠赶忙将他的上半身扶起,依偎在自己身上。
法印使劲睁开双眼,眼中黯然无神,他努力看了一眼徒弟,缓缓开口道:“为师怕是回不去了。”
“师父,不会的,徒儿一定把师父带回洛阳,求师祖救你。”法颠坚定的说道,两颗硕大的泪珠再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