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心思其实并没有在看茶的上面,也没有像旁边的丫鬟,战战兢兢的去烹茶,而是观察着今天到来的所谓司长,族长,魏老爷和黄老爷。
但见他们每个人脸上都阴沉着,似乎谁欠他们多少钱似的。
她知道都是因为黄子轩的事情,指不定这个男人在背后说了自己多少坏话。
司长是一个中年人,略肥胖,穿着一身警司的衣服,看起来极为高贵。
此人在乱世中相当于这附近的一个厅长官职。在当地也算是位高权重。
他喝了一口清水,等着盛夏上茶,明知故问的说:“哪一位是你们家的盛夏大小姐呀,听说她在街上都阻拦了我外甥的轿子,好像还是娶亲的轿子吧?”
“回司长的话,我们家的大小姐就是我的大女儿,她今天没在,跟我一起,陪同我来的是……我们家的三女儿,盛夏。”
“盛夏,还不快给司长看茶。”
盛兴给盛夏示意一个眼色,盛夏装作懵懂的哦了一声,连忙端着茶水就走了过来,不料却故意脚下一滑,把热气腾腾的茶水,不偏不斜地洒在了司长的裤子上。
这人吃了一惊,跳之起来,手指哆嗦的指着盛夏。
“你,你,你。”
盛兴见状好一顿紧张,连忙拿起桌子上的干净手巾就走了上来:“司长,哎呀,这可如何是好,盛夏,你这是怎么搞的嘛?”
盛兴带着一脸的歉意,准备帮司长擦洗裤子,不料,司长却连连摆手,说不用。
他越是客气,盛兴就越是上前,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都看在司长的裤子上。
他今天的裤子,却不像往常穿的休闲而笔直,而是鼓鼓囊囊的,尤其是被水湿透了之后,发现里面好像还装着什么袋子。
就连附近几个伺候的丫鬟,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魏老爷则变了脸色。
“本来就是兴师问罪来的,你们欠我们一个说法,现在可好?把我们司长的裤子都给泼上水了,你们是怎么管理闺女的?实在不行就跪到门口,当众赔礼道歉,给我女儿一个说法,否则的话,以后她跟子轩的日子怎么过?”
司
长居然连连摆手,说先告退,可是魏老爷却不希望他走,连忙拉住他。
二人依推搡期间,一个东西却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正是从司长的裤腿里掉落下来的。
盛夏手疾眼快,立刻拿上前去,将此物抓在了手上,打开袋子一看,竟然是刚刚没收的一批古玩。
物品虽小,但是价值连城,可是却是从山贼那边收取过来的,应该都已经上交了,可是司长的裤子里却藏着这几个物件,看起来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盛夏摊开手拿在诸位的面前,这东西早就已经画了告示,且非常的清晰,前几天大家都在搜巡的阶段,没想到这东西不偏不偏不斜的出现在司长的身上。
司长连忙满脸陪笑的说:“这是一个误会,误会啊,我之前派人去擒了几个贼,没收了这物件,他们想贿赂我,我就顺手装了起来,准备上报的时候又接到魏老爷的密信,这才匆忙赶了过来。”
盛兴一时之间语无伦次,他不知道是命令盛夏立刻再给司长上茶,还是做何打算?
看来这手巾也用不到给他擦裤子了,司长身上出现了被稽查的物件,这明显就是徇私舞弊了,可是谁又不敢说出口。
盛兴嘴角一哆嗦,好不容易想出一番说辞:“这……这感情好,看来司长和魏老爷关系真是不一般,我还以为是族长请您大驾光临的。”
族长借此机会正好可以撇清关系,连忙作了个揖说,自己有点公事处理,族人今天过来闹事,讨要一些布坊的布料,可是他觉得不妥,就立刻以此为由,就先行离开了,他也害怕这东西牵连到自己的身上,也不知道司长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儿带他身上的。
看起来,今天这顿家族盛宴是吃不成了,本来还想在盛家寻得点好处。
盛夏却立刻站在他的面前,将一张邀请函递给他:“族长爷爷这么快就走啦,盛夏还没给您请安呢,这是我自己制作的名片,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派人来找我,飞鸽传书也行。”
族长着急撇清关系,立刻将这邀请函揣在怀里,打量了一眼盛夏,说:“也好,也好,这族里孙女都长这么大了,真是我老眼
昏花,刚才进门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呢,以后定当来往,你们就不用送了,老朽我就先行离开了,马车就在门口,都不要跟了。”
族长就如脚底抹油似的,飞也似的逃了。
进人群中最沉默的就是黄老爷,见族长先行离开,他连忙起身道:“族长既然着急有事先走了,那咱们,咱们……”
盛夏却一把拿过来桌上的一杯茶:“诸位长辈,我今天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我知道,之前我大闹黄家酒楼的事情,对诸位造成了影响,不过将心比心,请各位看在,我曾经是黄子轩妻子的份上,而且他当着我的面去娶情敌,搁谁身上,谁能受得了?”
“此话差矣,盛夏,我看在你是盛老板的三女儿,所以一直我都不曾说你。那黄子轩心系的是我家女儿,这街坊邻居的早就知道,当初也是毫无办法才给你订了婚配,但是他跟我们保证从来也没有动过你分毫,只是你自己留学的那几年……就像你说的,将心比心,这事搁在谁身上能受得了,他不当众羞辱你就罢了,你还要当众拦他娶亲的花轿不成。”
“大房还没有休,先娶了二房,难道大房不能去管教妹妹吗?再说了,既然你们家人这么执拗,那么就烦请黄老爷是不是也应该把我们家里应得的那份财产还给我们?”
“荒唐,我黄子轩何时欠过你钱?”
黄子轩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
原来刚才他一直都躲在隐蔽之处,观察着这边的事情,没有想到盛夏泼水,竟然让司长变得非常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