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盐还在睡,江欲棠没有吵醒她,自顾自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下午四点了,身上盖着薄被,旁边躺着温盐。
“醒啦?”温盐没有睡着,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她身边,江欲棠一动,她就睁开了眼睛。
“嗯,”江欲棠起身,打了个哈欠,问道:“江缘清把衣服拿过来了吗?”
温盐从阳台的藤椅上取过衣服递给她:“拿来了,水是热的,你去洗吧。”
莫名其妙的默契。
江欲棠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想吃什么吗?你一天都没吃饭了。”温盐把被子叠好,抱在怀里问道。
江欲棠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水果就行,我没什么胃口。”
温盐没有坚持,轻轻应了一声。
门咔哒一声关上,江欲棠感觉一早上那种反胃想吐的感觉才好了一点。
感觉最近几天她都不能看见一丁点荤腥了,要不然她真怕自己吐出来。
水温刚好,洗澡的东西也很齐全,江欲棠洗完澡出来,直接把那身脏衣服打包装了起来,准备找个地方把它烧了。
她出来时,刚好温盐切完最后一个芒果。
“洗完了?过来吃吧,”温盐把一盘水果放到茶几上,端起剩下的几盘道:“棠棠你先吃,我把这几盘拿下去给顾南他们。”
江欲棠随手挽起吹干的头发,拈了两颗葡萄丢进嘴里,道:“江缘清和林秣星也在吗?”
温盐点了点头:“是啊。”
江欲棠没再说什么,对温盐比了个OK。
温盐下楼后,江欲棠从阳台往下望去,机车已经开走了,大概是江缘清处理的。
她咽下果肉,心绪复杂,脑子难得乱糟糟的一团。
一股清淡的花香突然袭来,她垂眼看向面前的杯子,里面盛着淡粉色的液体,看上去很可口。
“要喝酒吗?”温盐轻声问道。
江欲棠接过,笑了笑:“我们俩吗?”
“算上我们啊。”林秣星几人一人搬着一箱酒上来,道。
“你们不开店了?”江欲棠睨了顾南一眼。
温盐笑着道:“是我。”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开心,只能一点点尝试。
江欲棠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
江缘清远远地看着她,目光晦暗。
既然你的事处理完了,那我也该带你回去了。
江欲棠抿了口酒,压根没有在意江缘清的眼神。
“今晚陪我营业一会儿啊?”林秣星试探性地发消息问道。
“可以。”江欲棠简单回复道。
林秣星嘴角上扬了几分,乐颠乐颠地跟顾南碰杯。
江欲棠环顾一圈,目光定格在了温盐和顾北身上。
“你酒精过敏,还是不要喝酒了。”
顾北抽出她手里的酒杯,把一瓶拧开的营养快线放到了温盐手里。
“没有这么严重吧?”温盐迟疑道。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喝酒后身体很不舒服的,但她也觉得那点难受不足为惧。
顾北看着她一言不发,冷峻的眉眼专注地盯着温盐的时候,无端生出几分深情来。
温盐不敢胡思乱想,挠了挠头道:“好吧。”
江欲棠看见,温盐妥协后,顾北眼底藏得极深的温柔。
蓦地,顾北抬眼对上了江欲棠的视线,他目光坦坦荡荡,毫不避讳。
“啧。”
江欲棠调侃似的笑了一声,引来温盐懵逼的视线:“怎么啦?”
她挑起一边的眉毛:“没事。”
温盐哦了一声,继续低下头吃饭,这还是她今天的第一顿饭。
除了温盐其他人都在喝酒,聊得热火朝天。
顾北见她吃完了,抽出纸递到她手边,还顺便把吃完的外卖盒提出去扔了。
这一举动倒是引起了温盐的注意,她面色古怪地皱了下眉,可爱的脸上有些无措。
江欲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没关系。
而在对面的街道上,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年静静站在那儿,怀里的蔷薇花娇艳欲滴,帅气的脸庞引来一帮少男少女的注视。
阿忍走过去,小声道:“弑哥,死的是一个A国人,据说浑身的肉都被剔了下来,骨头也被打断了,警察从里面搜出了很多录影带,好像是跟最近的失踪案有关。”
喻时一逆着夕阳的光,看不清表情:“老大那边怎么说?”
“老大说尽快把这边的事情搞定,”阿忍垂下头,道:“他……对您目前的进度非常不满。”
沉默了一会儿,喻时一才开口道:“把花送到那里。”
阿忍小心翼翼地接过,想说什么,却被喻时一打断了:“今晚行动,把货分散运出去。”
“是。”阿忍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他真怕喻时一一时上头放弃任务,自己瞒老大已经瞒得很辛苦了,要不是有自己顶着,以喻时一现在消极怠工的态度,不仅喻时一会受到惩罚,连温盐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所幸喻时一头脑不热,到底是天才,缓过劲儿来还是知道利弊的,清楚自己的任性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别人。
虽然喻时一年纪不大,但对他们这些手下真的没话说,无论是谁的锅,喻时一基本都会自己背了。
一方面往生看到是他基本就不怎么会罚,一方面喻时一为人确实不错,别人都说他冷血,可阿忍这几天接触下来,只感觉喻时一还是个小孩。
聪明,但也有些小孩子的稚气。
比如现在,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可怜巴巴地站在这里,只敢远远地看着温盐。
喻时一抬脚碾了碾脚下的一片树叶,在路灯亮起的一瞬间转身离开了。
已经害了她一次了,不能再害她第二次。
往生的残忍他是见识过的,如果让往生知道他这么慢是因为温盐,温盐能不能活过年底都是问题。
而且,除了这边的事,他还有别的任务在身,拖了这么久,往生不满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那件事比这件事重要的多了。
夕阳渐落,江欲棠倒在沙发上,睡得人事不省。
因为心情不好,她连一杯鸡尾酒都没喝完就醉了。
温盐看了看林秣星和江缘清,有点为难地低下头喝饮料。
这等修罗场,她叫谁都得罪啊,但是温盐这么睡也不舒服,自己体弱还抱不动……
温盐真的没有像此刻一样这么痛恨自己虚弱的体质,不停在心底骂自己是个弱鸡。
突然,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她抬头一看,是顾北。
顾北冲她示意,两个人起身离开客厅下了楼。
楼下店门关闭,光线昏暗。
“怎么了?”温盐疑惑道。
顾北:“躲一会儿。”
温盐:“……?”
她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立刻点了点头:“好主意!”
珍爱生命,远离修罗场。
两个人窝在收银台的沙发上,温盐垂眼看着手机,顾北则捏了捏鼻梁。
他其实也不太能喝酒,刚才干了两瓶啤酒,加上楼下温度比较低,酒劲已经慢慢上来了。
“你,还好吗?”温盐注意到他的呼吸有点不正常,放下手机偏过头问道。
暖黄色的路灯下,她的脸被映得格外温柔,加上她独特的低音,两人之间的氛围格外暧昧。
顾北往后退了一点,拉开距离,狼狈道:“没事。”
听此,温盐也不再多问,点了点头继续看手机。
见她真的不管自己了,顾北心里又有点不痛快,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吧,他有点冲动:“你觉得我怎么样?”
温盐手一抖,思考了一秒他这是什么意思,然后客观道:“挺好的啊,脾气很好,人也温柔,长得也帅,我朋友还跟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呢哈哈。”
“那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