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救我,我要死了!救我!”陈骤拦下一辆出租车,对着司机道。
他跑的太快加上紧张,浑身都有些颤抖,心脏扑通扑通的,脑门上都流下来几滴汗。
我靠靠靠靠靠,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们一下车就有一帮人拿着电棍追着他们打?
“陈骤!回来!”王临在对面冲他挥手喊道。
他眯起眼睛看了下,好像没事了?
江欲棠扶着苏误寒在路边休息的椅子上坐下,抓住他想碰眼睛的手,道:“哥你别动,没事的。”
她接过王临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单手拧开,取下苏误寒的眼镜,一手撑开他的眼皮,一手慢慢用矿泉水冲洗他的眼睛。
王临报完警,担忧道:“他们喷的是什么啊?哥的眼睛不会瞎了吧?”
那些混混瘫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地捂着肚子痛呼着。
“操,我他妈眼睛不会真废了吧?好疼。”
苏误寒只感觉眼睛火辣辣地疼,像是着火了一样,眼前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唯有矿泉水倒在眼睛上才感觉稍微好点。
还好他们车里备着矿泉水,江欲棠扔掉空瓶子,又拧开一瓶一遍遍地用水流冲刷他的眼睛。
“不会的,溅进去的辣椒水很少,用水冲洗几下就能好。”
江欲棠很冷静,在用空了四瓶矿泉水时,救护车和警车赶到了。
陈骤由于刚才扔下三人跑的太快而感到非常尴尬,所以他干脆留在现场配合警察调查了。
尽管江欲棠已经紧急处理过了,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打算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一行人坐上救护车的时候,王临用充满敬佩的目光看向江欲棠:“小江,你刚才好猛啊,你是练过跆拳道什么的吗?”
这会儿苏误寒的眼睛也好很多了,不过暂时还不能睁开,他也想起在自己被偷袭之前看到的情景,道:“是啊,要不是小江一脚把那辣椒水踢飞了,我这眼睛多半就废了。”
江欲棠漫不经心地揉了揉手腕,随口道:“没有啊,就是小时候我弟弟经常被熊孩子欺负,我为了保护他慢慢就学会了打架。”
“太厉害了,哥你没看见,小江哐哐两下就给那帮混混给干倒了。”王临激动不已。
刚才那一幕真的太帅了,七八个混混拿着武器一起围上来都没干过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江欲棠。
他看着江欲棠纤细白皙的手腕,感叹这个小身板里怎么会存在那么强大的力量。
“操了,我都没看见。”苏误寒遗憾地叹了口气。
上次小江救人他没看见,这次救了他他又没看见,好可惜啊。
救护车开得很平稳,江欲棠闭上眼睛,她习惯用这种小憩的方式放松自己。
不慌,C国人会功夫是世界共识,只要她说是小时候打架练出来的,就不会有什么事。
“云妄,你要去哪儿?”
路追洋拧着眉,手里拿着行李快走几步追上前面蹦蹦跳跳的云妄。
他们现在在H市机场,准备先去提前安排好的酒店休息一晚。
云妄暗暗翻了个白眼,含着糖背着自己的小包,道:“我要去找人,你先去酒店吧。”
烦死了,去哪儿都要被这个跟屁虫跟着。
“不行。”
路追洋又何尝不烦她,这个娇纵的大小姐想一出是一出,万一出了什么事他跟老首长那边怎么交代,好歹跟他一样也是烈士的孩子,他对她的关照也算颇多了。
“哎呀求你了,我真的要去找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我保证找到她以后就回酒店。”云妄知道他吃软不吃硬,眼珠一转撒娇道。
她才不要回酒店,她要跟她一起住。
路追洋无语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姐,把你的表情收一收,‘我要溜’三个字都写你脸上了。”
云妄尴尬地拍掉他的手:“才没有。”
“你想找人,可以,跟我说一下对方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家住哪里,电话号是多少。”
“……这个。”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怎么找?跑大街上裸奔然后指望对方从社会新闻看到你吗?”
“喂!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我不喜欢,我不听。”云妄双手抱胸扭过头,背影透着浓浓的抗拒。
路追洋忍住想给她来个爆栗的冲动,想想自己还要和这个家伙相处两个月,不能把关系搞僵了,只能妥协道:“你们平时怎么联系的?问问对方在哪儿。”
云妄:“……我联系不到她。”
她们平时都是江欲棠单线联系她,两人才能说说话的,而她是没办法发消息给江欲棠的。
“……”路追洋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烦躁道:“你们纯粹靠心灵感应联系是吧?”
不等她说话,路追洋继续道:“算了,我们先去派出所报备一下吧,毕竟你我的身份比较特殊。”
云妄的脑袋耷拉下来,慢吞吞道:“好吧。”
出门在外,即便她喜欢自由,但也不能任性,给爷爷和大家添麻烦。
路追洋看着她的样子,又想起她和自己一样从小就是个没爸没妈的孩子,别扭地补了一句道:“说不定派出所对外来人口做了登记,到时候我问问他们能不能帮你找一下你要找的人。”
“谢谢!”云妄发自内心地道了声谢,开心地往机场外跑去。
“我……你给我慢点!明天再去!我拿着行李呢!”
第二天早上。
双新传媒的四人和搞偷袭的混混们全都在派出所集合了。
昨晚太晚了,警察简单处理过后就让他们离开了,通知所有人第二天再来做笔录。
江欲棠撑着下巴,坐在走廊里等着警察叫自己进审讯室。
昨晚她是出于自卫才动手的,而且她打的都是肚子,收了力道都没把那几个打成轻伤呢。
“哈欠~”她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
最近怎么这么累呢,是熬夜熬太多了吗?
路追洋忽然停下脚步,怔怔地看向正对着楼梯口座椅上,一个闭眼假寐的女孩。
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她半边侧脸上,如墨般漆黑的一缕长发被光镀成金发,白皙娇嫩的脸看上去又萌又软,紧闭双眼的样子乖乖巧巧的,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好漂亮啊,像个小天使。
“姐……姐?”在他身边,云妄迟疑地吐出两个字,怔怔地看着江欲棠右眼眼角下眼睑处的一颗熟悉的泪痣,语气里满是茫然。
“什么……”
路追洋话还没说出口,云妄就宛如一阵风般冲了过去,一步三个台阶,两三步就跑到了江欲棠跟前。
江欲棠察觉到动静,眼睛都没睁开,脚尖一点就很随意地往椅子旁边滑了过去。
“哎哟!”云妄一个熊扑扑了个空,直接摔到了椅子上,疼得她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的苏误寒迅速过来把江欲棠挡在了身后:“哎,你怎么回事,咋无缘无故往别人身上扑?”
王临和陈骤也走过来,生怕他们起冲突。
江欲棠见是个小姑娘,轻轻拽了拽苏误寒的衣角示意没事,她走过去,把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云妄扶起来,语气随和:“没事……”
一滴滚烫的泪珠砸落在她的手背上,烫得她猛地止住了话。
她掏了掏兜,掏出来一根真知棒递给她,哄小孩似的道:“别哭了。”
云妄看着那根熟悉的蓝莓味真知棒,再也憋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姐姐……”
路追洋站在她旁边,有点不知所措,这家伙长这么大除了她父母牺牲时候的葬礼上哭过,平日里跟个小钢蛋似的,坚称要流血不流泪。
突然整这么一出,他人都懵了。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