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微微在想:三个丫鬟嚼舌根的话,不知他可否听到了?
她摇一摇李恒安的肩膀:“大公子,你伤心一定事出有因,嗯……烛钰阁……她做什么了?”
李恒安把额头轻轻顶在岳微微的肚子上,叹息一声,还是沉默。
“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但是我站累了!”
岳微微跺一跺双脚,从背后用力拉开他的手,走到桌台前坐下。
李恒安目不转睛地看她。
岳微微想到烛钰阁现在的遭遇,她曾经也遇到过,心中不是滋味。
“大公子,林苑伤透了你的心,你觉得我就可以带给你慰藉?”
“难道不能吗?”
这个大活人终于开口说话,岳微微还有些惊诧,抬头看他。
“大公子,我曾经也被你囚禁在倾香阁,两个女人如出一辙的命运!”
李恒安低眉,惨淡一笑:“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命运?你尤可再见天日,她……”
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岳微微吓得够呛。
她不敢再多言,真怕说多错多,这个生死攸关的节骨眼,还是抄经最安全!
岳微微看一眼佛经,埋头抄写起来。
李恒安看看她的字,又嘲讽起来:“你的字,今生怕是难成!”
岳微微停笔,瞅着这些毛笔字看了又看:“谁看都能认得,够用了!凡事强求不得!”
李恒安又定睛看她的眉眼,竟与那清凉湖边的面纱女子几分相似!
他立时直起腰杆,惊讶地问:“你可去过清凉湖?”
岳微微想起太师儿子结婚那日,她偷跑出去,遇见李恒途的事情,不禁心脏发颤。
清凉湖真美!
又跟他一起在湖边散步,轻松愉悦,实难忘怀!
岳微微不敢再想,她怕露出马脚,赶紧说:“没有。”
李恒安像泄气的皮球,她已经失忆了,怎会记得?
想到这里,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明露摔倒之事,众口铄金,他却为林苑遮掩。
李恒安坐立不安,索性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岳微微也是心虚,不敢回头看他,装模作样地只管抄经文。
突然想起景儿,岳微微抬头看院子,不知何时,她已经走了。
这个丫头该何去何从呢?
林苑卷土重来也不是没可能!
岳微微百无聊赖,谁说这样的生活一眼能看到头?
朝不保夕才是常态!
深深的不安全感席卷全身,岳微微笼罩在阴暗里,后脑勺又开始紧绷起来,疼得发颤。
李恒安看见吓坏了,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温柔地问:“你不舒服?”
岳微微生硬地摇头:“没事!我累了!”
李恒安冲着门外大喊:“请郎中!”
李嬷嬷听见,不安地答应一声,立刻去吩咐人。
一会儿时间,她急匆匆地跑回来:“小姐,怎么了?”
岳微微放松身体以后,头疼之感缓解了一些:“没什么?刚才累了。”
“小姐日日抄写经文,虔诚之心日月可鉴,您一定保重身体,多思多虑就会引发旧疾,头疼之症难以去根!”
听到这席话,李恒安心中愧疚难当。
今日,他的心脏本就起起伏伏,波动极大,现下额头都冒出冷汗来。
李嬷嬷看到此状,心中担忧:“姑爷,今天还没有换药呢,老奴这就去准备。”
屋子里剩下岳微微和李恒安,两个人相视一眼,岳微微转身去翻看佛经。
李恒安坐在床边,盯着她的背影,细细地看,只把她看到眼仁里,看到心底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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