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风吹树动,鸟影阑珊。
太尉府一切照旧。
春雪早就没了影子,厨房里熟识的下人们心知肚明,却表现得好像不曾有过这个人一样。
只在茶余饭后,当成八卦谈资偷偷说笑。
春雪害林苑小产的消息终于传进了烛钰阁。
那时,林苑躺在床上冷声一笑,盯着肚子若有所思:这个太尉府里果然有人不想我好过!我何苦为他人作嫁衣裳!
她摸着肚子,心潮起伏。
曾经这里面有个生命,被她亲手了解了!
林苑异常激动,好似要断气一般,她大口喘息,渐渐平息胸腔里的热浪。
全部都怪太尉夫妇,还有那个假仁假义的明娘子!
他们要抢走我的孩子!
林苑突然又爆发刚才的病症,她憋红了脸:“我要用这个孩子惩罚你们!”
殊不知,这个孩子在太尉夫妇的眼中只是锦上添花,如今没了,他们内心深处不过一丝可惜罢了!
她摸着肚子,流着泪,丧心病狂地冷笑起来。
春雪这个替罪羔羊来得很是时候,没人会怀疑到她的身上,那些麝香就烂在树根里吧!
此时,李恒安正好走到门口,听到笑声,惊惧不已,快步进门。
林苑觉察到动静,发现他来了,立刻变得可怜兮兮。
“夫君,我听说了,春雪丧尽天良,害死我们的孩子!”
“谁嚼的舌根?”
“夫君不想让我知道!”
李恒安摸着她的额头,分外心疼。
“我怕扰了你的清静,现在非常时刻,你正需要好好休息。”
林苑抓住他的手:“春雪呢?我要将她千刀万剐!”
“何须你动手?我又怎能容的下她!”
林苑心思正深,她有意无意地说:“不知明娘子怎么样了?”
李恒安心头一紧,冷静地问:“你为何提她?”
“上次春雪腹泻,明娘子紧张得很,她们关系似是很好,我身边那丫头说过一嘴,春雪经常把好菜留给倾香阁呢!现在春雪没了,她可惋惜?”
李恒安一脸冠冕堂皇的样子。
“她是太尉府未来的主母,春雪巴结她,倒不奇怪。”
林苑低头不语,再抬头时,眼泪满眶。
“我有喜,虽是好事,但于她似是不同!”
李恒安收回手,为她掖好被子。
“别胡思乱想了,林财打死春雪的母亲惹上官司,你来求我摆平命案,你忘了?”
林苑惊慌失措,紧张地摸着肚子,她猛地拉住李恒安:“春雪进太尉府是有预谋的!”
李恒安拍拍她的手背站起来。
“好了,你需要休息,我本不想外界打扰你,现在事与愿违,你当知道身体最重要。”
说罢,他没有留恋,转身离开了。
春雪的死讯,岳微微早就得知了,那几日里,她神思恍惚,如惊弓之鸟,门口的一点动静,都能让她紧张起来。
她怕看见李恒安!
端着毒酒或者拿着白绫!
几日过去,太尉府显得风平浪静,岳微微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松弛。
她正在雕刻一枚丁香花。
去青远山前,她允诺李恒途要带回一件礼物,正好得到这块圆滑的木头,便突发奇想,雕刻他的所爱!
丁香花已有雏形,再雕刻出精致的细节,这份礼物便成了。
“不枉我日日努力!”
岳微微看着木雕,欣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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