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安坐在桌案前,盯着散乱的纸张,一肚子闷气!
失忆!
他的脑海重复这个词,最后冷笑一声。
突然,李恒安看到一张纸,在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张里显得不同。
“夹了一张空白纸。”
他说完,便随意抽出来,想丢在一边,却看见几行字。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李恒安默念三遍,眼神光亮如炬!
这是她写的?
李恒安双手抓住这张纸,如获至宝,又疑窦丛生。
确认过字体,是蝌蚪爬出来的!
一个女子有如此见识,让人刮目相看!
李恒安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想起年少时的壮志雄心,那时听完父亲征战沙场的故事,总不自觉的舞刀弄枪,只想练就一身好本领,为国家抵御外敌!
那时心中最大的愿望是去边塞打仗。
可是,他没有实现梦想,反而是沅宁郡主远嫁边塞,赢得一时和平!
一介女流之辈,葬送一生!
想到这里,李恒安捶胸顿足,他的人生局限在帝都这个繁华的城市里,安稳享乐!
黎初觉察异常,走上前小心询问:“大公子,明娘子写了什么?您的脸色不太好!”
李恒安折起手中的纸,闭上眼睛,深深呼吸,说:“没什么!你去拿个空盒子来,把这张纸装进去。”
黎初看那纸张一眼,心中好奇,转身去挑选盒子。
觉察到李恒安看中那张纸,黎初选了一个贵重的紫檀木小方盒子。
那张纸由李恒安亲自放进盒子当中,他静坐一会儿,拿着小盒子走到卧室里,放在离床头最近的书架上。
李恒安站在那里,少年时的激情澎湃汹涌,都快从胸口溢出来!
他转身走出岳陇院。
当他踏进倾香阁大门的时候,岳微微正拄着一根拐杖在庭院前跳来跳去。
钱月小心地跟在一旁,时不时想伸手去扶。
两个人恰巧背对大门,没有人注意到李恒安。
“小姐,您休息会儿吧!您已经练习好久了。”
“我还能坚持一会儿,每天吃睡坐,再不活动,要变成一个大胖子!”
“小姐,您这么苗条,睡到脚腕好了,也不会胖。”
“会懒!”岳微微说完一扬手,表示绝不停歇。
钱月轻轻一撇嘴,不跟她斗嘴了。
李恒安走近时,岳微微正好转身,两个人打了一个照面。
岳微微心想:大事不好!
钱月想到那些惨不忍睹的家规,面如死灰!
“大公子,李嬷嬷刚送去了三遍家规,她回来立刻向我转达了您的忠告,我一定勤加练习,努力进步!”
说完这番话,岳微微心想:这么快就找上门来,真是小肚鸡肠!
李恒安看看拐杖,又看看悬在空中的左脚,说道:“明娘子锻炼身体,真是饶有兴致,不过一定小心蹦跳,千万别摔倒,加重了伤情。”
岳微微陪着一笑,说道:“大公子也这么有兴致,竟然来了倾香阁!”
李恒安看她一脸虚伪的笑容,心中立时不悦,说道:“倾香阁就在太尉府中,我何以不能来?”
岳微微愣一下神,笑问:“大公子有何贵干?”
是啊,我来此地干什么?
李恒安盯着岳微微看一秒,又盯着钱月看一秒,思前想后,却不得解。
钱月尴尬地哈哈笑起来,说:“姑爷,有事您尽管吩咐,今日的饭菜伺候得不周,明日换成锦盛楼,一定让您满意!”
李恒安赶紧顺着台阶下,点点头,说:“锦盛楼的饭菜可口,明娘子考虑得周到。”
岳微微不敢居功,赶紧说:“这都是华安的功劳,她推荐的,果然没错!”
李恒安不知说什么,沉默片刻,问:“你的脚还疼吗?”
岳微微心中奇怪,问道:“大公子,您有事需要我的帮助?”
李恒安心中又不悦,没好气地问:“你能帮我什么?”
岳微微有点没了耐心,收起笑容,看看钱月。
钱月是个机灵鬼,赶紧说:“姑爷,您要去亭子里坐坐吗?此时日晒已过,鱼儿都出来乘凉呢,小姐最喜欢这亭子啦!”
李恒安回头看见凉亭,有些感慨,说道:“这个亭子令我想起往事。”
钱月赶紧去扶岳微微,想跟着李恒安一起走过去,岳微微心中抗拒,钱月挤挤眼睛,连推带搡地走到亭子里。
“小姐,我去拿些鱼食来,鱼儿几日没喂养,得饿了。”
说罢,钱月松开岳微微,转身跑远了。
岳微微盯着桌子上的鱼食,鼻孔对着她的背影喷火!
李恒安走到近处,岳微微拿起鱼食盒子说:“大公子,你想喂鱼吗?”
李恒安深邃地看她一眼,接过来盒子,走到水池边,洒落一把,说道:“有一次我掉进了这个池子里,浑身湿透了,那时年纪还小,又是秋季,好一场发烧!”
“大公子还挺调皮呢!”
岳微微觉得她像个捧哏,但是既不专业,又不情愿!
“明露,你我有很远的距离感!”
岳微微点点头。
李恒安愣在原地,稍显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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