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时大时小,时左时右,列不成列,行不成行。
岳微微拿起这张歪歪扭扭的字,叹口气,心中感慨:无量住持看到她抄的经文,一定会惊惧不已!
李嬷嬷心疼极了,安慰她:“小姐,练字是个慢功夫,您不是有练字计划吗?坚持下去,定有所成。”
岳微微说:“无量住持已得道,能容人,其他人真难说!”
她眼中皆是无奈,将这纸放在一边,又舍不得撕掉,最后说道:“就这样吧!失忆后的明露技能全无!”
岳微微不再拧巴,拽过来一张纸,铺展开来,精精神神地执笔抄写起来。
家规总是枯燥,读起来烦心,写起来手腕疼,岳微微揉着右手,说:“李嬷嬷,我不想写了,你研墨也累了,快去休息。”
李嬷嬷走后,岳微微拄着拐杖跳到书架前,她想起来那本旧书。
蓝色的封皮,写着“骆”字。
青远山遇险后的那一晚,她和骆庄周共处一夜,一幕一幕画面涌上了头。
岳微微站在书架前发呆沉思。
骆庄周不是学长!
她失望地自嘲一笑,取出那本旧书,一瘸一拐回到书案前坐下。
“他的字真漂亮!”
岳微微翻开来一看,还是忍不住赞叹不已。
练字!
慢工出细活,写写画画一阵,岳微微才写了五个字。
“嗯……这个字写的最好看!”
她认真对比一下骆庄周的字体,说道:“有万分之一的神韵!”
抬头就看见窗外有个人影在洒扫,是景儿!
岳微微立时觉得沉闷,头皮紧巴巴的不舒服。
她有意让目光避开景儿,去瞧那头顶的一片天,天上的云和鸟。
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了李恒途!
当下,岳微微心中甜丝丝的,低头看见纸上的字,又想:李公子是博学多才之人,他的字一定惊艳!
不小心瞧见那几张已抄成的家规,心中阴郁起来。
再练!
岳微微端起旧书,研究那些精妙的字体,执笔仿写。
已近傍晚,钱月提着食盒走进来,看见岳微微睡了,被子搭在一旁。
钱月心下着急她着凉,便拽起被子盖好。
不慎扰了岳微微的清梦,她睁眼看天色渐暗,伸个懒腰说:“钱月,今天睡得真香,我都怕晚上失眠。”
钱月不免难受,说道:“小姐,是我太不小心打搅了你!”
岳微微不说话,只闻得一股香味,便说:“是你做的饭把我叫醒的!”
钱月一听就乐了,她扶着岳微微走到桌边,说:“我最爱给小姐做好吃的了。”
吃饭的时候,长乐走进来了,面色不好看,气嘟嘟的样子。
岳微微猜想有人欺负了她,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长乐叹气不说话。
钱月着急了,推搡她一下,皱着眉头问:“肃宁说你了?”
“哎!她说我两句,我又不会少块肉,不过是小姐手下的丫鬟罢了,还能上天去!”
看长乐不屑的样子,岳微微推断是别的院子听来的消息。
“是岳陇院吗?”
长乐一惊,看岳微微的眼睛都亮了,接着难为情地点头不语。
钱月一下就不高兴了,低头撇嘴,不耐烦地说:“岳陇院的事情,一定离不开林苑,她都被关起来了,怎么还能左右姑爷?”
“不是林苑!”
长乐说完,岳微微也有些好奇,钱月更是不可置信。
“李恒安又纳妾了?”
岳微微一句无所谓的戏谑话,引得长乐反应很大。
她先点头又摇头!
钱月显得震惊,急不可耐地催她:“赶紧说!别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
“姑爷去玉楼了,刚回来不久!”
“玉楼?”
岳微微反问一句,心中疑问重重,初步猜想这不算一个好地方。
钱月一脸不相信,摆摆手说:“不可能!姑爷从不去那里的。”
“今天真的去了,还待在那里大半天呢!”
长乐先看着钱月,说得极其确定,接着又去看岳微微,愁容满面。
“看你们的样子,这玉楼是洪水猛兽?”
岳微微倒是自在得很,她全当听八卦放松。
长乐赶紧给她解释:“小姐,玉楼是歌舞坊,帝都最美最有才艺的女子都在那里!”
哦!
岳微微恍然大悟,就是高级夜总会,比妓院更上一层楼!
她嘲弄地一笑,继续吃饭。
钱月不解,问:“小姐,你不生气呀?姑爷跑那种地方去了!”
“别说他了,影响我吃饭,我得长伤口呢,不能缺营养!”
岳微微塞满一大口,夸道:“钱月做的饭就是好吃,我的胃口大开。”
一说饭菜,钱月立刻眉开眼笑,她舀起一碗汤,端到岳微微跟前,说:“小姐,这叫芙蓉汤,我改了配方,您尝尝有什么不同?”
岳微微含一口在嘴里,轻轻嚼动,慢慢咽下,露出微笑:“好喝好喝!口感有所不同,细腻却有颗粒感,有嚼劲!”
钱月眼睛放光,止不住地开心,说:“小姐是个美食家!”
“过奖!过奖!”
岳微微像江湖中人一般抱拳,与她客套玩笑。
“哈哈哈……”
长乐还闷不吭声呢,现在跟着他们一起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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