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途坦然地站起来,向他走去。
岳微微追随着李恒途的目光,转头去看。
那人是李恒安。
她立刻长吁短叹起来,心中为李桁颖担心,母亲刚走,兄长又来催命!
“恒安,你来的不巧,三妹睡着了。”李恒途看着主屋的门对他说。
李恒安也看看门,说:“兄长,让她好好睡吧,我就在门口看看她。”
说罢,他大步跨到门口,轻轻推开一个缝隙,探头去瞧。
过了一会,他把门关上,面露笑容。
“桁颖睡得很香,也不咳嗽。”李恒安几步跑回来,拍一下李恒途的肩膀。
又笑嘻嘻地问:“这不像母亲的手笔,你哄睡的?”
李恒途看一眼岳微微,她还坐在石桌边上,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
李恒安早就注意到了岳微微,立刻表现出来不满,鼻子里喷着一团火似的说:“夫君在此,她居然无动于衷。”
“三妹是她哄睡着的,我想她也累坏了。”为岳微微挡了一箭,又转身问:“恒安,你来就看看三妹吗?”
他的表情立刻凝重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李恒途觉察出不妥。
“林财那里有消息了?”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问。
李恒安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面庞透着一丝无奈和惋惜。
李恒途没有犹豫,立刻朝着远离岳微微的方向走去。
岳微微察觉到了,立即转头,看向这边。
其实,她的余光一直在注视这两个窃窃私语的男人。
李恒安盯了一眼岳微微,看到她的眼睛里写着好奇和不满。
他没有停留,追着李恒途走了。
“恒安,你好快的速度,像你的风格!”李恒途放慢速度,与他并肩走到一起。
李恒安笑了一声,说:“兄长交代的事情,我当然义无反顾。”
“与林小娘息息相关,恒安也万分担心吧!”李恒途接过话茬,将心比心起来。
李恒安显露出不满,说:“兄长何来此言?就算林财不是林苑的哥哥,我也会查明情况,绝不姑息。”
李恒途点点头,从上到下大量他一番,装作刮目相看的样子,说:“是为兄肚量狭小了,还以为恒安跌进了温柔乡,便一叶障目。”
他推一下李恒途的肩膀,装出生气的模样,阴阳怪调起来:“兄长是明辨是非的人,我亦是,林财三番四次不知收敛,把太尉府当成保护屏障,作恶多端,需要给些教训。”
李恒途立刻顺着话往下说:“你准备怎么教训他?”
李恒安突然沉默不语,收起戏谑的表情,独自向前走去。
李恒途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突然,他一转头,看见墙壁边缘漏出来一个衣角。
岳微微跟过来了!
“咳、咳。”
李恒途故意咳嗽两下。
“嗖”的一声,那片衣角消失了。
李恒安转头看他,大声说:“兄长,走不动了?”
“你小子,说什么呢?”他放大声调回应一句,快步跑过去。
岳微微站在那堵墙壁后面,气得想跺脚。
刚才听见了“林财”这个名字,她还在心潮澎湃中,一盆凉水便浇到头顶。
如今被发现了,她再跟过去,李恒途会把她看成狗皮膏药吧!
两个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岳微微小心探出脑袋去看。
她差点笑出声来!
只见他们走到转弯的地方,李恒安的身影已经消失。
李恒途一边说话,一边悄悄朝着岳微微摆手。
随即也不见了踪迹。
“兄长,今天黎初找到林财,他全交代了。”李恒安走在前面,打开了话匣子。
他继续说:“龙山镖局押了一批上等玉石到帝都,大部分都运到成阳玉器店铺了,剩下一些零碎被林财盯上。”
这些信息很有用,李恒途快步追到他跟前认真听起来。
“洛伯早前就与其中一个小彪头有交往,他就把一块玉石送到了洛奇铺子,哪知道林财这个红眼的家伙,一点都不愿放过,不仅打伤了那小彪头,还找到洛伯算账,那老爷子没逃过一顿毒打。”
“洛伯呢?他现在在哪里?”李恒途追问。
李恒安不吭声了,只管埋着头向前走。
洛伯死了!
李恒途预料过这个结局,只是没有亲耳听到,一直不愿承认。
李恒途回头看身后。
这一刻,他不知道他想看见岳微微,还是不想看见她。
“兄长,你在看什么?”
李恒安向远处看了又看,想找到一些不寻常。
“没什么,洛伯被林财打死,这是一条人命啊!”他走到李恒安身边,郑重其事地说。
李恒安只是点一下头,便没有下文。
看他转身,李恒途又问:“那副耳坠是洛伯打造的吗?”
他看见李恒安点着头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