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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池十分诧异地看着金玉,眼神询问为何让驿儿下跪。
“今日你做了何事,如实讲与你父亲知晓。”金玉表情冷凝,从来没有的严肃表情,将椅垫扯到地上。
唐驿斯斯艾艾,从唐池怀里爬起来,乖乖跪倒椅垫上:“娘亲,驿儿知错了。”将她今日所作所为一一陈述,惊得唐池目瞪口呆。
连夜研磨的药粉,今日一早唐驿便交给哈尼,让他悄悄撒入叶尔羌摔跤手的活动半径。唐驿的药粉与土无异,撒下去根本没人看出来。人吸入口鼻后,只有在运动量十分大时,才会造成皮肤瘙痒,持续两个时辰自行痊愈。
这就是叶尔羌人严重怀疑有人作弊却寻不到问题所在。
“驿儿,这药粉真是你制的?”唐池是知晓女儿有些小本事,绝没想到她一个十岁小娃能有如此作为。
“是啊,药粉就是我制的,师祖父都害怕的!”唐驿见唐池问制药的事,十分傲娇,“我还会很多呢,比如……”
“咳!”金玉看着父女俩严重偏离正题,及时出声,唐驿闻声闭了嘴,眼睛却在向唐池求救。
金玉的诧异不比唐池少多少。她知晓驿儿自小天赋异禀,拿着师祖母遗留在世的医书几日便能背下来,照着上面的图样找到草药。但这几年因战事驿儿久不在身边,对她的了解少了很多。师父有多大本事金玉知晓,可驿儿竟然到了令师父害怕的程度,金玉还是有些不信。但今日发生的事及之前豪格的病金玉不得不反思,驿儿才十岁,已经有如此大的本事,若是被有心之人蛊惑,将会发生什么,金玉不敢想象。
“为何要给对手下药?”金玉坐在唐驿正对面,严肃地问。
“我想让爹爹赢那个大胖子。”唐驿低着头,“他们太坏了!”
“爹爹要赢,就这样胜之不武吗?!”金玉目光所及之处有一把折扇,拿起来便要去揍唐驿。
唐池拦着:“玉儿,玉儿,你别急啊!听孩子说完,听她说完嘛!”
“还有什么好说的,小小年纪使一些阴招,长大了还怎么得了?!”金玉恼恨,就该在豪格之事后好好罚她,都怪自个一时心软,觉着驿儿一个小女孩落入对方手里,做那样的事是自保,没有深入细致分析事情的严重性。
唐池拦在金玉面前:“驿儿不是说了他们是坏人嘛!驿儿你快讲讲他们如何坏的?”附在身后的左手一直在指门口。
唐驿心领神会,爬起来就去开门,一边跑一边喊:“别以为我不知晓,他们昨晚拆擂台的事!怎么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哗啦门开,唐驿撞进打算敲门的刘孤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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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儿做的对!”刘孤帆的弓出了点小问题,从校场去了多铎府里寻个工具修弓,正巧赶上哈尼被多铎抽鞭子。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刘孤帆夺了多铎的鞭子,给了哈尼一个赞赏的眼神,说我们这叫礼尚往来。化解了达哲的心痛,赶快叫人扶着哈尼回屋。
多铎在校场听了金玉的提点后,不便多说。回家逼问哈尼后,知晓了事情的真相。心里挺痛快的,但绝不能助长儿子的这种气焰。此时正好顺坡下驴,刘孤帆赶回驿馆救场。
“来而不往非礼也!”刘孤帆抱起唐驿,“小金鱼,你这就不对了啊!”得到大舅舅的认可,唐驿搂着刘孤帆的脖子不撒手,洋洋得意的神情一览无遗。
“下来!”金玉气急,冷着脸命令道。
“玉儿……”唐池试图说情,但瞧着金玉的脸色,又不知如何说下去了。按理女儿有如此大本事,是件好事。可奈何她年纪太小,将来被有心人利用,依着她睚眦必报的性子走了歪路,得不偿失。
金玉一句话不说,只盯着刘孤帆和唐驿。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好好好,我不管了,你自己的闺女自己看着办!到时候别心疼!”刘孤帆实在有些顶不住了,放下怀里的唐驿,转身出去了。
唐驿也知今日必得受到惩罚,乖乖跪到了垫子上。
金玉没理唐驿,走了。唐池看看唐驿,又看看金玉,想管管不了,最后放弃挣扎,也走了。
唐驿跪了两个时辰,又困又饥,也没敢挪一下地方。
“错了吗?”金玉瞧着时间差不多了,端了饭菜进来,放在桌子上。
“娘亲,驿儿知错了!”闻着饭菜香,唐驿很怂,认错态度良好。
“错哪里了?”
“……不该,不该私自给人下药。”唐驿很小声地回答。
“你如何知晓对方的所作所为?”金玉暗自思忖,小丫头报复心过于强了些。
“昨晚,我不小心听了你们的谈话。”唐驿老实了许多,早交代完早吃饭。
金玉实在无语,还学会听墙角了……可瞧着可怜兮兮的女儿,金玉有些心疼。
“往后切莫私自做这些事情,万一惹祸上身,后悔晚了!”金玉耐心教导,“没有危及性命之时,别生害人之心。”
“驿儿知晓了。”唐驿回答的委委屈屈,心里多少是明白了,母亲对自个的担心。
“起来吧,吃饭。”金玉拉着唐驿起来,坐到了桌边。
唐驿还想说两句,又担心娘亲生气,饭没了……先吃饱再说。
“再给我动那歪心思,明日不让你去校场了。”金玉适时补充,唐驿的小心眼儿,金玉一眼便看穿,“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一直到晚上睡觉前,金玉都没难为唐驿。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唐驿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母亲也挺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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