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楠凝视着妹妹,注意到她的神情与以往不同,似乎不再那么悲伤。此刻的妹妹显得聪明而敏锐,难以欺骗,于是他决定干脆坦诚相告。
"瑶瑶啊,二哥就不再瞒着你了,实际上我们也对所发生之事一无所知。"
"楠儿......这......" 季父和季母不禁紧张地望向女儿,心中充满担忧,生怕他们心爱的女儿再次陷入绝望之中。往昔每当听闻有人谈论她的过去时,女儿总会情绪崩溃,不停地捶打自己的头部,并追逐着她的三个孩子施暴。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次季雪并未表现出往日的举动。相反,她异常冷静,轻声安抚着父母。
"爹爹,娘亲,请放心让二哥告诉我一切吧,我不会有事的。" 季雪的语气坚定而沉稳。
季母紧紧握住女儿的手,轻柔地拍了两下,以表达慰藉之情。她眼中满含关切,希望能给予女儿更多的力量和支持。
“瑶瑶,还记得吗?那一年你刚过十五岁生辰没多久,有天你和肖家的三小姐相约一同去静观寺上香祈福。然而,直到夜幕降临,你们仍未归家。
家中派去随侍的婢女红艳心急如焚地赶回府中禀报,说你遭恶人劫持,与你同行的侍卫们也都身负重伤。当时,考虑到你的清誉,我们实在不敢轻易惊动官府。于是,暗地里紧急调集府内众人,沿着你们前往静观寺的路一路搜寻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临近凌晨丑时的时候,我们在静观寺后的山脚下发现了不省人事的你。”季允楠娓娓道来。
季雪听得心焦不已,迫不及待地追问:“二哥,那时候我身上可有伤痕?”这个问题至关重要,若果真受了伤,便能证明那个男人毫无怜惜之心,如此禽兽不如之人,根本不配再去寻觅。
季允楠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你的衣裳稍微有些破损而已,但总体还算比较整洁。当时可真是把爹娘吓坏了啊!
平日里的你本就言辞稀少,经历过这次意外后更是变得沉默寡言。母亲见到你这般模样,心中无比酸楚,于是提议带你去我们位于云新城的落梅山庄调养身体。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个多月过去后,竟收到了母亲寄来给父亲的书信,信中提到你怀有身孕一事,而且你的精神状态似乎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变得有些神志不清。得知这个消息,父亲、我还有大哥都心急如焚。
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居然莫名其妙地怀上了身孕,这对我们整个家庭而言无疑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如今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我们仍然未能查找到当日劫持你的恶徒。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传出你怀孕的消息,大家都很担心你无法承受这样沉重的打击。
我们都迫切地想要赶往落梅山庄探望你,可母亲特意嘱咐我们切不可将此事张扬出去,并要求我们共同商议出一个应对之策才好。
“那......”季雪欲言又止,似乎心中有许多疑问想要询问。她犹豫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曾有人前来寻找过我?”
季母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回答道:“当年事发突然,你爹四处打听,但始终未能找到那帮歹人的下落。除了让腹中胎儿顺利降生之外,实在别无他法。
于是你爹便写信告知了娘亲,亲自陪着你留在山庄,待到孩子出生后才将你们接回家中。届时,再向外宣称你已在山庄嫁人,可惜丈夫随军出征不幸战死沙场,如此一来既能保全你的名节,又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找上门来。”
季雪听完,心头一阵酸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咬了咬嘴唇,低声问道:“二哥,难道真的从未有人寻来过吗?是否留有什么信物作为线索呢?”
一旁的季母见状,连忙插话道:“有的。”说罢,她伸手轻轻捏住季雪颈间佩戴的玉佩,小心翼翼地将其抽离出来,展现在女儿眼前。
季雪定睛一看,这枚玉佩通体呈现出纯净的乳白色,宛如羊脂玉般温润细腻。它的表面并未雕琢任何繁复的花纹,唯有一个精致的篆体“锦”字静静地镶嵌其中。
“好像这个也寻不到什么线索啊!”季雪感叹道。
“是啊,我们也猜测过,这是哪家的公子名讳,可是我们私下悄悄的在封州城查询了许久都一无所获。”季允楠说道,“而是大哥也往周围的城池打探过,仍然没有任何线索。”
“大哥现在去了哪儿?”季雪想着,要是人家有心找来,估计早该找来了,现在孩子都五岁了,对外又宣称孩子的爹打仗死了,不来也罢。
“你大哥现在在京城,前些天京城的铺子传来消息,原来的皇商因为皇上责罚慧妃害了七皇子殒命,对她的娘家进行了抄家处理,我们家正好一直都在找机会想做盐业,你大哥便打算去京城寻找叶伯伯看看,是否能入选。”季爹向季雪告知了季允浩的去向。
“爹,你们不用担心我了,以后女儿都不让你们再担心了,等下记得给大哥写信让他好好谋划一番,一定要想法子拿到经营食盐的代理权,这个可不能落到旁人手里,要不然以后想再有机会便很难了。就是我对从前之事都记不得了,很多东西都还得重新学习呢!”季雪不敢表露出来自己懂得多,要不然家里人该怀疑什么了。
“好。”季父应道。
“娘,我饿了。”季雪不懂该怎么相处,只能找个理由转移家人的注意力。
“好,宝贝闺女饿了,咱们就把饭食摆在这里吧,瑶瑶身体还没好,便不宜走动太多。”季母说道,“春花,你去带小公子和小小姐过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