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他与皇上的嫌隙只会加深，宫廷对他的猜忌也将无尽无休！
毕竟铸造技术关乎军事利器，此事不容半点轻忽。
这也正是李金羽仅传授常规铸铁术，而不透露百炼精钢锻造法的原由，万一天子降旨索取，他该如何抉择？
“大人？”
见李金羽面色沉重，又默不作声，昌介不禁出声询问。
“无事，你先退下吧。”李金羽摇头吩咐道。
昌介离去后，李金羽眸中掠过一抹寒光，若未经朝廷许可，他并非不能私自开展贸易！
如今战舰已然竣工，可借助这些战舰，将物资运往异国，开启商贸交流。
一旦首艘战舰配备完全的攻击装置，后续战舰的建造速度将会更迅捷。
届时，海上运输通道畅通，只需派遣精锐士兵护航，货物的安全便得以保障。
“开辟海上的商路，唐堂他们或许力有未逮，况且重任在肩，我必须亲涉大洋一趟。”
“眼下唯一忧虑的是，如何避开李玄清的监视，秘密启航？”
“武未曦即将返回祁阳，这也是个难得的良机。”
李金羽面露困扰，待武未曦嫁入，就算李玄清不在，也难以瞒过其耳目。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设法让李玄清暂时远离，方能施展手脚。
回想起来，武朝皇帝已经在身边安插了两位亲信，一位郡主，一位密探。
“夫君在忙什么呢？”
“你在诗文、丹青上都有非凡才情，想必音乐方面也是造诣深厚吧？”
此时，秦雨竹款款而来，怀抱古瑟坐在庭中亭榭之内。
“音乐？”
李金羽略感诧异，他不懂音律，却熟知不少流行歌曲与经典旋律。
稍加思索，他开口道：“我对音乐一窍不通，但梦境中总能浮现些动听的曲调和歌声，让我为你唱两句如何？”
“夫君过谦了，这样说定然是深谙音律！”秦素烟面露欣喜，立即抚上古瑟，聚精会神。
李金羽未作回应，专心回溯脑海中的乐曲，随即眼中一亮：
“我听见你的声音，有种独特的感觉…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这首《老鼠爱大米》的曲调，与二人此刻的情境不谋而合。
秦雨竹聆听之下，手指缓缓拨动，一首悠扬的古瑟曲调与李金羽的歌声交织，回荡在整个庭院。
府中的仆人们纷纷驻足倾听，他们这辈子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旋律，渐渐地也开始跟随着哼唱起来……
"我在神秘的乐符中听到了你的声音，仿佛有股……"
乐曲的尾声消散，每一个听众都被魔法般的声音震撼，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此曲竟为爵爷所创？"
"早就领略过爵爷的奇才，却未曾料到他对音乐之道也如此精通，那些所谓的乐坛巨擘，只怕难以企及爵爷的千分之一！"
"那些巨擘，许多不过是空有虚名，难道你没听过，真正的艺术家漂泊世间，而伪君子却居高位的故事吗？"
"我们的爵爷，并非流离失所，而是深藏不露。但话说回来，若没有贵族的支持，流浪的艺术家很难登上权力的舞台。"
"哎，人生各有所遇。我们只需紧随爵爷的步伐便好！"
"......"
府邸中仆人们的议论声，飘入了两人耳中，秦雨竹轻笑："夫君，你的这首曲子虽简洁，却深入人心，如同魔力一般牵引着每一颗心。"
"即便在艺术成就上它不及其他杰作，但在传唱的广度上，它定能超越那些佳作。"
李金羽点头认同，流行曲目与经典名曲的艺术价值确有不同。
就像《山涧流水》、《十面埋伏》、《梅花三弄》这类流传千古的乐章。
他不会演奏古筝，也不会琵琶，不然凭借对这些音乐的记忆，他定能重现它们的魔力。
其艺术魅力，足以在这片大陆的音律中独占鳌头。
李金羽并未意识到，随着这首曲目的传播，《老鼠爱大米》将跨越地域，成为天下青年表白的圣歌，堪称传奇之作！
即便知晓，他也不会感到惊讶，当年这首歌也曾风靡大江南北，足以让人回味一生。
不远处的李玄清正好也在，听到这首歌后，她也情不自禁地驻足倾听，沉浸在旋律中许久方才回过神来。
"母亲当年以歌唱为生，后来被一位权贵看中，从而离开了我。"
她低语，歌声无意间唤醒了她的回忆，随后她缓步走来。
"爵爷，听说岚武郡守已将沈金兵家产查抄，他家族和府上所有人，都被押送至县衙受审。"
"沈金兵身为郡丞，却贪赃枉法，恶行累累，民众怨声载道，属下实在无法坐视不理！"
"恳求爵爷，将他们交由属下亲自审理、裁决！"
李金羽拱手，她的真实意图并非在于此，而是木牛流马的资料。
尽管她已夺走几部，但沈金兵让工匠大师研究这么久，必然有所收获。
若将这份情报上报，不仅是对武朝的忠诚，也将是一份巨大的功绩。
李金羽心中明镜般清楚，李玄清的殷勤并非无故，必有所图！
粮食车队落入沈金兵之手，意味着木牛流马也被对方掌控，或许正在被深入研究，李玄清的计划就在于此。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若离去，将李玄清留在爵府，他内心始终不安。
毕竟爵府内藏着众多秘密，他人毫无防备，很可能被她所利用... ...
"领主大人？"
"我脸上沾染了神秘的印记吗？"
李玄清微微惊惶，她在心中暗自揣测：秦素烟不会已经揭露了她女儿身的秘密给李金羽吧？
稍作平息，她重拾冷静，深信秦素烟绝非多嘴之人。
"我原打算带你涉足一场宏大的冒险，既然你想为民众揭示真相，那么沈金兵一案就交由你来审问吧。"
李金羽流露出一丝惋惜。
"宏大冒险？"
"我们要去哪里？"
李玄清立刻兴趣盎然，她深知李金羽的每一个决策都深藏玄机。
若不时刻留意，只怕一转眼对方就会揭开叛逆的旗帜，那将会打乱一切计划。
"天意不可预知，如果你愿意，这两天整理行装，我们要踏上遥远的旅程。"
李金羽神秘一笑，他自然不能泄漏即将航海的秘密，否则一旦被李玄清告知武化极，自己的行踪暴露，对方可能会策划对爵府的攻势。
要知道，他最多只能带数百精锐战士，大部分军队还需留守两城。
若朝廷趁机发动攻击，夺取他的兵权，他归来后将孤立无援。
若离得太久，朝廷早晚会有察觉，那时林峰会选择固守，拖延时间。
他的军队虽不算庞大，却训练有素。离行前妥善规划，便无后顾之忧。
"要走多久？"
李玄清追问，她隐约触碰到了核心秘密。
如果能提前得知下一步行动，那再好不过。
"谁能预料呢？"
"或许一个月，或者几天，也许更久，想去的话，就着手准备吧。"
李金羽的话语含糊其辞，让李玄清难以捉摸。
实际上，他自己也不清楚归期。浩渺大海无人绘图，可能三两月，或许一年，都无法断定。
因上一次大战，他手中握有武朝及周边王国的地图。根据陆地地图的线索，他推测大漠西北可能有一片临海之地。
他持有大漠的货币，这次出海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大漠。
当然，如果寻觅无果，也可在附近的大陆寻找居民聚落。
贸易的魅力并非只在于财富的积累，更在于用已有的资源换取稀缺的物资......
或许这次远行后，能揭示一些奇妙的际遇。
“好，我立刻筹备。沈金兵一家的罪责，还请领主阁下严厉处置，我不能再为您分担忧虑了。”
李玄清行了个礼，旋即转身离去。
“爱人，你才刚从战场归来，为何又要离家远行呢？”
秦雨竹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依恋，略作思考，接着说：
“你总不在家，我和表姐林子衿何时才能孕育我们的孩子呢？”
“表姐林子衿期盼早日诞下长子，以免遭受外界的非议。”
“爱人，虽然我们的孩子是庶出，但你不许对他们有所偏爱。”
嫡子、庶出？
李金羽微微一怔，他并未深究这些，无论嫡庶，他们都是他的骨肉啊？
然而，此世的观念不同，他明白他人不会如此看待，于是安抚秦雨竹道：
“你们都是我深爱的人，在我心中，孩子们并无嫡庶之别。”
“将来若家族繁盛，有能力者我会让他们协助管理家业，能力不足的，我也保证他们生活无忧。”
“但这都是未来之事，此刻忧虑无济于事。”
言罢，李金羽将秦雨竹拥入怀中，温柔地轻抚她的秀发。
孩子众多，亲情或许会变淡，不过儿女自有他们的福祉，他自己不也是从无到有吗？
现在为此烦恼并不明智。
“嗯。”
秦雨竹柔声应答，有了李金羽的承诺，即便孩子不成器，至少也能衣食无忧，这已足够。
“爱人，旅途中难免孤寂。上次你出行带了柳徽音，这次也带上她吧。”
“让她担当随行丫鬟，也可消解旅程中的无聊，若她怀孕，可以过继给我名下。”
“毕竟她是县令之女，如果你觉得愧疚，也可纳她为侧室。”
秦雨竹出身文化世家，柳徽音又对文学有着炽热的追求，两人的交谈总是自然而然。
在她看来，柳徽音在玄武关时，似乎已与李玄清有了实质的夫妻关系。
毕竟当初派她去，就是让她成为随行丫鬟、贴身侍女，这次陪同李金羽出行并无不妥。
秦雨竹对武未曦的敌意源于对方身为郡主，还未进门就威胁到了林子衿的地位，这才是冲突的源头。
另外，秦雨竹也不愿李金羽在外拈花惹草，特别是看到那些仆妇对李玄清流露出的渴望，让她愤愤不平。
有了柳徽音，李玄清就不会去采摘野花。
身边已有美玉相伴，怎还会去留意那些工艺粗糙的次品呢？
秦雨竹对自己和柳徽音的美貌都充满信心。
“纳侧室？”
李金羽惊讶地望向秦雨竹，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柳徽音虽美丽，但不及秦雨竹、林子衿，或许正因为这个，李金羽从未对她有过非分之想。
“不妥，不妥。”
“但她可以陪我一同出行。”
李金羽轻轻颔首，海洋之旅常常漫长乏味，身边有位美艳的佳人相伴，何尝不是一种乐趣呢？
“有何不妥吗？”
秦雨竹眼中掠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瞬间又隐去，于是她不再追问。
两人深入交谈许久，李金羽唤来唐堂至府邸，一同步入书斋商议要事。
秦雨竹敏捷地找到了柳徽音，将她带入闺房，便直截了当地问：“大人，是否尚未对你采取行动，你依然保持清白之身？”
“我让两位夫人失望了，每晚我都与大人同寝，但他是个真正的绅士，始终未曾有过逾矩之举。这样的事情，身为女子，我也难以启齿。”
柳徽音的脸庞浮现出一抹淡雅的红晕，她甘愿委身于李金羽，哪怕无法得到正式的名分！因为她深知，一旦与李金羽深情交融，世间再无男子能入得了她的眼。
“我和表姐都觉得奇怪，你们共度两个月有余，你的身孕却毫无动静。”
“大人近日又要远行，我想请你一同前往，你可有打算？”
秦雨竹的话语中充满了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