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羽离去后,餐桌上仅余三人——林清韵、林夫人以及秦雨竹。
“啸天天性顽劣,屡教不改,三妹我们是否该一同前往,若他触动了仙尊的底线...仙尊毕竟肩负重任之人!”
先前沉默寡言的林夫人此刻不由得流露出忧虑之情,自家孩儿终究是她的血肉至亲!
若在往昔,李金羽尚且是寒门书生时,林夫人或许不会这般小心翼翼。
然而如今李金羽的地位提升,与人交谈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修真者的威压,这种威压也在无形中渗透进他的日常生活举止。
林夫人本质上只是一位普通的农家妇人,即便身为李金羽的岳母,亦不敢稍有怠慢。
在这个以修真者为主导的世界里,女子地位本就低下,即使是夫妻关系,亦难比高低,何况她只是一个丈母娘。
如今林啸天夫妇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李金羽的底线,林夫人唯恐李金羽盛怒之下,做出一些难以挽回的事端。
这样的事情,在这修真界中并不鲜见。
“母亲放心,夫君他行事自有尺度。”
林清韵口中安抚着林夫人,心里同样紧张不已。近段时间,李金羽的行事作风愈发像极了一位领袖人物。
或者,李金羽本身就是天生的领导者,运筹帷幄,遇事冷静沉稳,行事条理清晰。
一个渺小的存在,反复试探一位领袖的忍耐限度,无疑是自取灭亡之举!
虽然亲情断裂,但这数十年的情感羁绊,怎能轻易割舍?
然而涉及到了李金羽的修行大事,林清韵明白不能盲目干预。如果林啸天真的阻碍到李金羽的大计,她会选择尊重李金羽的决策。
至于秦雨竹则默不作声,此事并非她能插手过问的。
另一方面,她心中却盘算着下午要去趟镇元书阁,看看李金羽口中的那次机遇究竟有何独到之处?
纵使她认为李金羽行事过于激进,但她深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倘若秦家没能抓住这次机会,那么传承数百年的家族基业,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秦家屹立至今,必然有其存在的道理,谨言慎行也正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灵玉炼盐坊。
“几位师兄,不必与我妹夫太过客套,这些凝元精盐我们取走一二百斤,谅他也不会有异议。”
林二狗持着手中的乌铁拐杖,嬉皮笑脸地朝五位修炼壮汉示意,让他们推着丹晶车装载凝元精盐。
“林二狗,若无李爵的令牌允许,你不准私取任何凝元精盐,否则休想全身而退!”
唐堂挺身而出,阻挡在众人之前,然而在这几位修炼壮汉面前,他的身影显得颇为单薄。
“呵!唐执事,你早已卸任官职,竟还有这般威慑之力!”
“李金羽是我妹夫,我从他那里拿些东西又有何妨?”
“更何况此事他已经点头答应,这是我家族内的事务,岂容一个外人插手?”
林二狗冷哼一声,对唐堂毫不畏惧。
“就是,唐执事你既然已非官差,难不成还想将我们捉拿归案不成?”
“我妹夫李爵爷一族之事,你这分明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陈花的大哥陈大龙也在一边附和,林二狗仗着李爵爷的势力狐假虎威,他自己则是狐假狗威,看上去煞是威严。
“我妹陈花亲口对我说,李爵已允诺我们在护宗卫队中担任百人队长,随队出征,虽不大却也是个官职!你一个凡夫俗子,怎敢阻碍我们的道路?”
陈二龙逼近唐堂,一把将其推开,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唐堂被陈二龙的大力一推,径直撞向身旁的一张炼丹桌。
砰!
“你……”
撞击到桌子尖锐一角的痛苦让唐堂无法起身,做了多年护院执事,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
“唐执事!”
炼丹坊的杂役们纷纷上前一步,扶起了唐堂。他们望着嚣张跋扈的林二狗等人,心中愤慨却不敢发作。毕竟林二狗是李爵爷的亲戚,他们怎敢轻举妄动?
“哼,咎由自取!”
林二狗不屑地撇了撇嘴,转头对陈大龙道:“这凝元精盐虽珍贵,但我妹夫修炼所需充足,大兄你等人各取十斤带回,不必客气!”
“咱们又何必相互客气呢,本就是一家人嘛!”
陈大龙爽朗一笑:
“快动手吧,先取一二百斤回去,然后再平分,若是食用不尽,便可拿到坊市售卖,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修炼资源啊!”
“据说坊间有人以一两灵石购得的凝元精盐,转手便能卖出二两灵石的高价。”
“每人分得十斤,售出七八斤的话,今后数年的修炼物资就无需担忧了。”
陈大龙说得愈发兴奋,他魁梧的身影率先踏入盐堆,手中持铲就开始挖掘凝元精盐。
“正是,各位师弟,动作麻利些。”
林二狗也催促起来,他知道唐堂已然派人通报李金羽了。想到此处,他隐晦提及自己隐隐作痛的臀部,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笑意。
相较于皮肉之伤,那白花花的灵石才是最为重要的。这些凝元精盐今日便可出手换取修炼资源,而后他打算带着族人外出躲避个一年半载的……
灵石耗尽归来的林子衿,怒气已然消散,连皮肉惩罚也一并豁免了。
在踏入此地之前,林二狗已与陈花暗中筹谋,笃定唐堂与其他仆役不敢出面阻拦,果不其然,一切如其所料。
陈大龙等人正忙碌着搬运灵盐,林二狗无所事事,便扭头朝唐堂挑衅道:
“你又能拿我怎样?往后休想仗着令牌号令我,给你一丝法力波动,你就妄自尊大。有种,你就凭真本事动我试试!”
“你不过是我妹妹的伴侣,一介护院犬罢了。俗话常说,良犬不挡道,今后言行举止都给我留心些!”
“这么多人默不作声,我真的好奇,你做了这么多年的修炼者,究竟是怎么混日子的,行事竟这般墨守成规!”
唐堂闻言,拳头紧握,若非忌惮对方背后的势力,他早已挥拳相向。林二狗的话虽刺耳,但却并非毫无道理。
毕竟,他是李金羽大人麾下的修士,稍有过失恐怕便会引来爵爷的不满。倘若李金羽此刻在此,目睹他的受辱,又该如何处置呢?
唐堂面色铁青,目光犹如利剑一般钉在林二狗身上!
“狗崽子,你刚刚是在说我吗?”
“我不在的时候,你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令牌令箭?要知道,唐堂可是我亲自册封的执事,并且是我的得力臂助!在我看来,他的地位远远超乎于你之上,你莫非还想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不成?”
话音未落,李金羽的身影尚未出现在工坊之内,威严之声先一步传入众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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