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奎尔不会让他参与到我们的行动中来的。”
是那个势利小人博克,他说,“他的爸爸要是还想保住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的位置,就不会允许罗奈尔得加入进来。”
我听到罗齐尔冷哼一声,“他不参与更好——他总会明白到底谁才会获得最终的胜利。”
我可不信罗齐尔说的是真心话。
他们当时在魁地奇球场是怎么沆瀣一气的,在我去和特拉弗斯道歉的时候,罗齐尔又是怎么附和他说话的?
特拉弗斯的退出对罗齐尔来说一定很难接受吧?
但是,罗齐尔和博克,他们口中的「行动」是什么——这和罗齐尔接触的罗齐尔家族的背叛者,有关吗?
我的脚步不知不觉间停驻,想要听他们透露更多。
他们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周围热火朝天的打闹声成了我耳朵里的主旋律。
我甩甩头,绕路走向他们所在处的反方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傍晚的魁地奇球场,我和凯西坐在看台上。
几乎一切的活动都是在草坪上进行的:一队人围起来玩着高布石运动,那是贝尔退出院队后发展出来的又一个新爱好。
刚入学的矮小的格兰芬多成堆扎在一处,无一例外望着天上正在飞行的高年级们。
这其中包括阿格莱亚·普鲁托,新生入学典礼那天的白发一年级男孩,瘦小的身子里藏满了对飞天的渴望。
拉文克劳那个着名的易容马格斯,桂薇妮·唐克斯,她让自己的嘴巴变成了鸭子嘴,惹得她的伙伴哈哈大笑。
“你想不想我刚刚在礼堂听到了什么惊天动魄的大事?”我问凯西。
她大口大口咬着鸡腿,渗着油的报纸就那么平摊在她腿间,“什么事?——对了,我把那两个公孔雀踢出了队伍。”
我正要刁起那张报纸放到别处——“这样是不是太过了?”
“一点都不过分。”凯西擦掉她嘴角的油沫,“他们差点害你又掉下扫帚——我不能容忍我的队伍里有这样的人存在。”
“你听起来像是麻瓜世界里的专制君主,我是你众多妻子里你最宠爱的那一个。”我忍不住说。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凯西说,“也许在卡莱尔把他们招进来的时候他们的确配得上追球手的位置——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们参加比赛只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力大无穷——或者是想让那些女孩能领略他们的魅力——只是因为卡莱尔和贝尔一直牢牢占着首发位置,他们的小心思才被忽略到今天。
“没有一点好胜心,没有一点竞技精神——有哪个队长会留这样的人在队伍里?”
“我以为你至少还会让他们再比完下一场——”我踌躇着说,“现在就让他们离开球队,我们下一场和斯莱特林的比赛怎么办?”
下一场比赛在两周后,抽签结果在我们赢下拉文克劳后得出,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
“所以我也要借这个机会逼迫我自己。”凯西终于吃完了鸡腿,她拿起报纸包住剩下的骨头,“我要抓紧对新人的训练,确保他们在对阵斯莱特林的时候不至于被打得落花流水。”
一方面,我心疼凯西对自己严格到近乎苛刻。
另一方面,我又替那些新人感到一丝悲凉——被招进院队的欣喜能抵得过地狱般的训练日程吗?
除非他们每个人都是魁地奇狂热爱好者。
“凯西。”我小心翼翼的,“你不觉得你现在有点过于急躁了吗?我知道你是想对得起队长这个位置,不愿意辜负卡莱尔的信任——但是这才刚开始——”
“先打住这个话题,”凯西站起来急匆匆地说,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恍然大悟的慌张,“我老记着我还有什么事没做——我还没有完成我的魔法史作业!”
于是在等待十一点的天文课这段时间里,凯西趴在公共休息室的圆桌上,涂涂改改,手速不停地写着她篇幅极长的魔法史论文。
“你看着点,”我忍不住出声提醒,“别把我的论文全部照搬了,宾斯教授还没有老眼昏花到那种程度。”
“我知道,我知道——”凯西头也不抬,沉闷的声音从她和羊皮纸的缝隙间传出,“我在看着修改呢。”
“你能别那样写字吗?”我伸手将凯西的头抬高了些,“这样对眼睛不好。”
“我今天肯定写不完——”凯西手下不停,已经开始唉声叹气。
到了某一个节点,当《魔法图符集》中的符文在我眼前跳起令人眼花缭乱的舞蹈,虚无缥缈地散发在空气中的时候——在我的眼睛将要阖上,连公共休息室里的吵吵闹闹都逐渐消散,成了另类的安眠曲的时候——
凯西“啪”地放下羽毛笔,我被这声清脆的声响敲散了睡意,看见凯西拿起长长的一卷羊皮纸落于空中看了又看。
凯西说:“就写到这儿吧,我今天再也写不下去了。”她卷起牛皮纸,“现在几点了?我们是不是该去上天文课了?”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正走向六,而时针已经落在十与十一中间。
“快走吧。”我说,“我们还要爬那么多层,我可不想迟到——更不想再听欧奈教授的冷嘲热讽。”
霍格沃茨中最高的塔楼——天文塔的顶层,在这里你可以在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的同时,透过特别的望远镜观察到离我们几亿公里之外,神秘而引人深省的太阳系行星。
巨大的星象仪被放置在顶层的中间,以它四散开的是不同方位的特大望远镜,和抱团上课的学生。
教授天文学的欧奈教授从外貌到内在都颇为契合几千年前的古希腊。
她仰望星空、浪漫超逸,你会从她的话里时常听到“葡萄紫的海水”、“橄榄油装满木桶”,自由的遐想和天马行空的想象被融进她的人性中——就是这样我才不愿听见欧奈教授的冷嘲热讽,尽管她是货真价实的人,我总幻想其实那并不是真的。
“Jupiter(木星)的名字源于罗马的众神之王朱庇特,他掌管天空、光明及法律。”欧奈教授穿梭在我们之中,她的声音时近时远,“没有天空,万物即是虚无;没有光明,世界即是黑暗;没有法律,人间混乱不堪。”
“根据这样的命名,我们得知木星的重要性——它是太阳系中体积最大的行星,也是太阳系中拥有最多卫星的行星。”
我眼前是星星点点的夜空。
“所以这节课开始,我们会学习木星的众多卫星中最重要的几颗卫星,并且你们要完成一篇关于木星卫星的论文。”
“神圣的梅林,我对您起誓。”凯西双手合十,抬头望天的眼神极为虔诚,“如果我成为霍格沃茨的教授,不给学生布置作业——将是我终生的教学准则。”
我们的后方传来一声轻笑,我和凯西警觉地回过头,洛瑞·金斯莱正咧着嘴,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们。
“那——那只是一个玩笑。”凯西有些尴尬,“反正我也不可能成为霍格沃茨的老师。”
“我会继承你的教学准则。”金斯莱走到我们旁边,“神圣的梅林,我也向您起誓——起誓内容如凯西·普威特所说。”
他眼神的重心巧妙的在我和凯西之间互相倾斜,又悄悄偏向凯西多一些。
凯西对此一无所知,她说:“这样的誓言过于敷衍,梅林不会听见的。”
事实上,看着金斯莱不为所动的笑意,他可能并不在乎梅林会不会听到他发的誓。
欧奈教授走到最前方,她的眼睛扫视过我们。
再开口时,她的嗓音顿时将我们抛入广袤星辰之中。
“现在,就让我们从星海边缘,望向无边际的深空,走进一切的起源,万物的秩序——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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