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全家吃完饭收拾碗筷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高昂的尖叫声。
沈舒月立马伸长脖子瞪着眼睛朝外看去。
只有声音没见人。
顾大嫂立马放下碗筷,扭着腰往外走,“肯定又是四根家的婆婆在教训媳妇了。
教训媳妇就她打的最凶狠,上次大根媳妇被她打的后背的痕迹现在都还没消。”
院子里几个男人也跑去看热闹,小孩在听到第一声就飞快的跑了。
顾二嫂放下正在收拾的碗筷,“娘,我等下回来洗。”说完也跟着跑了。
就怕跑慢了被婆婆压着洗完碗才能出门。
那么多的碗,等她洗完外面都散场了。
她又不是小四媳妇那么呆头木脑的,一天到晚只知道干活,傻不傻。
有热闹可看,沈舒月也拉着顾佑安跟着一起往外走。
随着人群,沈舒月来到一户人家大门口,尖叫声就是屋里传来的。
沈舒月扔下顾佑安缩着身子往里挤,大家见她也都侧过身子让她进入。
“呜呜呜……,娘,别打了,真的不是我,……呜呜呜……
四根救命。”
挤进去的沈舒月见到了尖叫声的来源,只见一个满脸刻薄的老太太举着烧火棍抽一个小媳妇。
小媳妇一边哭一边跑,后面的老太太一脸凶狠的追在后面,老太太身体挺好,追到就给几棍子。
“大娘,你知道那个刻薄老太太为什么打人吗?”
大娘也认识沈知青,给她解释道:“跑的那个是四根媳妇,新娶没多久,四根他娘再给新媳妇立规矩。
他们家前三个媳妇都被这个老婆子立过规矩。”
沈舒月点点头,懂了。
下马威。
就是抓到一点错处就起劲打,让新进门的媳妇不敢有反抗的心思。
必须事事都挺婆婆的,一有点反抗的念头就是棍子伺候。
“大娘,那新媳妇的丈夫呢?怎么不出来护着自家媳妇。”娶了人家小姑娘,却不保护,算什么男人啊?
干脆把剩下的二两肉捐出来喂狼。
“啊!”
沈舒月见那小媳妇又被打了两下,心里同情小姑娘。
相看的时候眼神不好,选了这俩人。
“她男人在就在哪里。”大娘用手指向一个方向。
沈舒月朝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男人此时正靠在树干上看着他娘打他媳妇。
一点上去帮忙劝解的意思都没。
卧槽。
尼玛什么破男人,无情无义,就这样看着人家打他媳妇。
小媳妇挨了好几下,薄薄一层衣服她都看到后背的血痕。
沈舒月眼珠子一转,装着不解的问:
“大娘,那这个婆子是不是就是封建思想啊?
给新进的媳妇立规矩,现在不是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吗?
她凭啥给半边天立规矩?”
不是说这个时期抓的很严吗?
怎么不来抓走这个老巫婆。
大队也真是,有人顶风作案也不来劝解一二。
大队长不怕这家的媳妇去告,大队拿不到优秀生产大队的称号吗?
大娘蒋春华:……
村里好些家庭都是这样的,她没觉得哪里不对,但现在被沈知青这么一说。
妈啊!
蒋春华后背发凉,以前全村都是自己人,就算有知青下乡,他们住在村子边缘地带,也很少进村走动。
可从去年开始就不一样了,好些知青都嫁给了大队的人,这万一那家要是去举报……
大队长媳妇越想越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得赶紧治制。
她男人最近开户好像说县城有个妇女主任的,就是专门管这种大队妇人的事。
要是她现在治制了……
蒋春华立马跳起来,大声对田婆子喊道:“田婆子,你给我住手。”
人也冲了过去,拦住追的气喘吁吁的田婆子。
“田婆子,以后不准在打媳妇。”
田婆子一听不给打媳妇,立马撑起腰,唾沫星子横飞,脸上的凶狠表情,“凭什么,婆婆管教媳妇天经地义。”
“凭什么,就凭你思想封建,是不是想游街下农场啊!你想就继续,万一被人举报抓走别怪我没提醒。”
田婆子刚听心一颤,后想起她可是婆婆,管教媳妇天经地义,她怕啥。
便大着胆子说道:“我管教媳妇那就思想封建了?
别以为我年龄大就吓唬我,我可不会被吓住的。”
沈舒月知道现在国家法律原创不光,好些农民都不知道。
等国家在稳定一些就会下乡来普法宣传法律的知识了。
蒋春华知道田婆子不讲理,这老娘们因为辈分比她男人高,平时都不把她丈夫放在眼里。
“你不怕?骨头挺硬啊!田婆子我可不吃你倚老卖老的那套,你要觉得我忽悠你我现在就让人去举报你,你看你会不会被抓。”
“你……”田婆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蒋春华,“别以为你是大队长媳妇就可以随便乱扣帽子给我,你去举报我也不会承认的。”
都是一个大队的,谁还不知道谁啊!?
田婆子也来气了,她气势汹汹的站在蒋大娘的面前:“蒋春华这个臭女人,我就不改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以为你是个好东西。
上次你儿子娶媳妇,你第二天早上在人家窗外骂什么。
别再我面前逼逼赖赖。
你以为自己就是一个好东西。”
吼~ ~原来大队长家也是这样的,难怪她刚在第一排见到也不大惊小怪。
要不是她提醒蒋春华,那个小媳妇还不知道要挨多少打。
蒋春华花她其实也认识,作为大队长的媳妇,蒋春华平时也挺高调的。
只是两人没有碰面交集过。
外面,村民第一次听到教训媳妇还可以举报,都很稀奇,“打媳妇要游街下农场,看你们一个个以后还敢不敢打媳妇。”
“那我以后在炕上打总不会管吧?”
“二赖子,你个单身汉娶不娶得到媳妇都另说,怎么打?”
一群男人都当听个笑话,嘴里调侃着没有一个人当真。
至于举报什么的,他们也不敢。
这些人半辈子去过最远应该是县城,让他们去举报他们也没那个胆子。
除非被逼的实在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