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即便是她真要去找宁王,也不会在离开东宫之后才送出这封信。”
俞白附和道。
在这封信中,赵恬说她不想待在东宫守活寡了,她本就是宁王的人,她要去宁王府,让赵志雄不要找她,等宁王事成,她自会现身。
意思也就是说,她逃离东宫之后,为免引起麻烦,并未用原来的身份入宁王府。
关觉派的人将信交给赵志雄时,表明自己是东宫的人,并且告诉他这封密信是他们无意间发现的。
说是信鸽还未飞出东宫,就突然掉地上了,可能是赵恬没给信鸽喂食,饿的。
至于他们为何发现了密信,却未发现赵恬离开东宫,那暗卫并未说明。
“嗯,在下也觉得这时辰根本就对不上。”
路远在一旁点头。
赵志雄听着二人的分析,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他是中立派,并不想站哪个皇子。
但他这个次女可能是被他宠坏了,先是非宁王不嫁,后又坦然接受入东宫的赐婚圣旨。
如今,又隐瞒身份入宁王府。
她这般折腾到底是要闹哪样?
如今皇后虽然盛宠,但十八皇子被贬为庶民且失踪多日,十九皇子才五岁之龄,离那个位子还远的很。
太子虽然看起来地位稳固,但皇上正当盛年,变数并非没有。
而宁王,姬妾众多,个个身后都有用的着的人脉或钱脉。
而且他子嗣最丰,若皇上再活二十年,这帝位是落到皇子头上还是皇孙头上,还真说不准。
......
“嗖~”
正在赵志雄盘算当前时局,加以确认自己到底该不该由着次女任性的时候。
一支羽箭破空,力道强劲的射到了书房外的窗框上。
“来人,抓刺客。”
院中护卫瞬间警戒,一拨人寻着羽箭射来的方向迅速追了出去。
“大人,羽箭上带着一封信。”
留下的护卫将羽箭取下,发现上面的信之后便忙送进书房。
赵志雄接过信封,打开看过之后,便不淡定了。
“本官要去一趟宁王府。”
说完这话,他便起身就往外走。
“赵大人,不可。”
俞白和路远二人异口同声道。
天都黑了,赵志雄没有正当理由就去宁王府,而且还是在赵恬留书离开东宫的当晚。
此举,无论如何都不合适。
赵恬去宁王府的事一旦被有心之人捅到明面上,那赵志雄怕是会倒大霉。
以宁王的性子,不仅不会替赵志雄说话,还会将此事撇的一干二净。
“可是......”
赵志雄也知道自己冲动了。
但刚刚那羽箭送来的信上说......
他若再不去宁王府,他那女儿怕是凶多吉少。
“唉,罢了,二位先生看看这密信再说吧。”
赵志雄稍一犹豫,就坐回椅子上将密信推给俞白和路远,示意他们看看。
他是兵部尚书,兵书读的不少,但与朝中同僚相处之道,他并不擅长。
否则,他也不会花银子养这些门客了。
至于后宅之事,他更是没心思也没精力关心。
而他这个次女,真是会给她找事,找的还是宁王府后宅的事。
若她是明面上进的宁王府,此事由她母亲出面倒是合适。
但她刚换了身份进宁王府就出事,这谁能替她做主?
他刚刚想的也只是去将她带出宁王府,再想法子送回东宫。
“大人,在下以为,先派人潜进宁王府去,将这密信上所言之事核实一二再做打算。”
俞白看完密信后,脑子里有些晕。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据他所知,宁王府的后院早就人满为患了,宁王妃也并未传出善妒的名声啊。
怎么就容不下一个赵二小姐呢?
“大人,还是派几个身手好的直接将二小姐‘接’出来为好,那宁王府,二小姐实在不该去。”
这次,路远的想法倒是与俞白不同。
他甚至与赵志雄想到一处去了,赵恬还是该早早送回东宫为妥。
但是,他们似乎都忽略了东宫送来的那封所谓赵恬的信,上面说‘她本就是宁王的人’。
她既是宁王的人,他们凭什么认为东宫还会留她?
赵志雄目光停留在羽箭带来的那封信上。
‘赵二小姐从狗洞钻进宁王府,到主院后虽得见宁王却被宁王妃撞个正着,宁王妃拔刀将她捅伤,宁王无动于衷。’
狗洞,又是狗洞。
东宫和宁王府是商量好的吗,都给院墙上挖个狗洞等着他女儿去钻?
“来人。”
赵志雄左思右想,为了女儿的小命,他决定听路远的。
不管怎样,先把人‘接’出来再说。
“老爷,小的在。”
这人是孙志雄的心腹侍从赵川。
赵志雄没有野心,所以也没有不顾规矩的养暗卫。
府上除了朝廷给他配备的护卫以外,他和几个儿孙身边也就各有两个侍从。
虽然他知道宁王府没有暗卫,但就凭他府上这些护卫的功夫,休想从宁王府顺利‘接’回一个大活人。
所以,他决定让赵川花银子找人去帮他办这事。
京城里,经营这般买卖的势力并不少。
“你这样......”
赵志雄交待几句,赵川便答应着退下了。
“二位先生先回去歇息吧,本官自己等着就是。”
时辰不早了,再留着门客跟他一起等,的确不大合适。
赵志雄便主动提出,让他们先行离开。
俞白和路远对视一眼,也觉的他们该退下了。
不是他们不愿意在书房陪着赵志雄,而是他们担心赵恬被接回来后的事情他们并不适合参与。
“大人,那我等便先行回去了。今晚若还需我等效力,您随时差人来叫便是。”
俞白路远一起起身告辞。
他们就住在赵志雄府中,吃他的用他的,当然就得提供随时随地的服务。
“嗯,那是自然。”
赵志雄起身相送,待俞白和路远都走出书房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才复又坐下。
目光不自觉的又落到了桌上摊开的两封密信之上。
‘女儿不想待在东宫守活寡,女儿本就是宁王的人,......’
这真的是他女儿亲笔吗?
守活寡?本就是宁王的人?这到底是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