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永森被养的细皮嫩肉,别说挨鞭子了,就是挨板子也从未有过。
又听那鞭子上还有上一个受刑者的腐肉,更是吓的他差点哭出声来。
“回......回皇上......的话,臣不认,都是十八皇子让臣诱王子轩下湖,臣摔在冰上太久才着凉打喷嚏的。
十八皇子谋害王子轩性命不成,臣为了帮他被冰冻着才御前失仪,他却置臣于不顾,臣不服。”
罗永森是纨绔,为楚承昭这个皇子表弟干的坏事并不少,可前提是不影响他的利益。
现下已经不是利益问题,而是涉及到性命,他当然要将他拉下水。
他既逃不掉鞭笞,那便好兄弟一起扛吧。
当然,万一楚承昭这个皇子能从轻发落,那他也就能沾光有罪变无罪。
“这孩子,怎的还吓的说起胡话来了,陆统领,还不快将人带下去。”
皇后原本的注意力并未在罗永森身上,毕竟她和国师约定的时辰就要到了。
只要牛脊山事成,眼前的事自然可以小事化了。
可惜,牛脊山还未传出动静,罗永森倒是先给她整出这样一个大动静。
“我不下去,我没说谎,我有证据。”
罗永森生怕被拖下去行刑。
一着急,就将随身佩戴的荷包拽下来,眼疾手快的塞进站在他身侧的陆继辉手里。
“皇上,您看森儿这孩子果真是被吓糊涂了,今日是安平的满月宴,见血也不吉利,不若就不追究了,就当是给安平积福。”
皇后知晓自家儿子不喜妹妹的儿子。
但男孩子小时候玩不到一起很正常,可若说他要谋人性命,她可不信。
不过娘家侄儿既然提到了,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还是赶紧息事宁人的好。
万一真查出点什么,这大庭广众的,想说清楚可不容易。
“皇后不必着急,先看看罗家小儿的证据再说不迟,十八一直是你在亲自教养,朕自是信他不会干出这等事情的。”
永平帝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皇后却有些心慌。
对,就是那种事情失去掌控的心慌。
这一个月以来,她经历过无数次同样的心慌。
“森儿,你快告诉皇上,你刚刚那都是胡说的,污蔑皇子可不比御前失仪,你可不能再犯糊涂。”
见永平帝执意要查,皇后只得旁敲侧击提醒罗永森,还不断给跪在一旁的宣国公使眼色。
“森儿,你可是发烧了?怎的还说起胡话来了?”
宣国公也是无奈,他很想一掌敲晕罗永森假装病倒。
可众目睽睽之下并不好动手,只能出言暗示。
可惜,罗永森当纨绔的时候脑子很好使。
但今日这种场合,又被吓过一遭,他脑子里除了自己想到的脱罪之法,根本就听不进任何声音。
任皇后和宣国公如何暗示,他愣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永平帝面目威严,无视皇后和宣国公的小动作。
林福已经亲自下去,将那个荷包拿到手,当着众人的面将它打开。
里面除了罗永森的私人物品,还真找出一个传信用的竹筒。
看到那个竹筒,永平帝便心中有数了。
“打开。”
林福应声打开,里面卷着的信纸便一一呈现在众人面前。
“念。”
这个字一出口,满堂皆惊。
皇上这是要大义灭亲?
如若真是十八皇子和宣国公府嫡长孙合谋害人的信件,经此一念,岂不人尽皆知?
【难道皇爷爷知道这个十八不是他的亲儿子了?所以想借机除掉?】
楚沁姝也有些糊涂了。
于她而言,别说宫斗权谋,就是最普通的兄弟姐妹窝里斗、雌竞、甚至职场争斗她都没经历过。
这么烧脑的事情,她真是一想一个毛线团。
而且原书中她一出生就噶了,根本就没有满月宴这一出。
害的她想提前知晓剧情都没地知道去。
有楚沁姝的心声提醒,楚承奕也怀疑永平帝知晓真相。
毕竟楚彦璟跟他说过,楚沁姝出生那日被抱去御书房,永平帝的反应像是也能听见她的心声。
只是他一直没机会核实,并不确定罢了。
不过楚沁姝一出生,皇后就失宠,倒也能看出些许端倪。
今日再看,他已确信,永平帝和他们一家一样,都能听见楚沁姝的心声。
如此,倒是省了他好些事。
毕竟碧波湖滑冰一事,他就是要证实某些事情的。
而于锦仪则是默默握紧了楚彦璟的手,还不动声色的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生怕他露出破绽。
绿帽子他听不懂,可楚沁姝刚刚那句话太过直白,一般人听了怕是早就吓的不知所措。
楚沁姝一家的心思无人知晓,因为众人的关注点都在那些密信上。
“......引他去滑冰,多引人同去,冰面必不堪重负......”
林福已念了好几张信纸,越念越心惊。
这种装在竹筒中让飞鸽或是人工传递的密信,纸张都不大,亦写不了多少字。
可罗永森竟是从头到尾都保留了下来。
在场众人也同样心惊,尤其是那些一同下湖玩冰的孩子以及他们的家人。
此刻都在心里庆幸,多亏发现及时,否则他们怕是都逃不掉落入冰窟的下场。
“十八,你可有话说?”
永平帝是皱着眉头听完所有密信的。
此时他还能心平气和的问话,已是他作为帝王最大的教养。
果真不是他的儿子,才会如此年纪就心狠手辣。
等查出他亲爹是何人,定要让这一家子烂人不得好死。
“回父皇的话,儿臣并未与森表哥传过信,儿臣不知这些信是从何而来。”
楚承昭原本是站在殿中回话的,这回也不得不跪下。
但他依然面色平静,无波无澜,甚至还有些懵懂,把罗永森都看愣了。
这信明明是皇子所伺候楚承昭的内侍传给他的,楚承昭他怎能不认?
“罗家小儿,到底是何人与你传信要害武威大将军府的小公子?还不从实招来?”
永平帝面上威严尽显,语气也变的异常严肃。
“臣......臣认得那传信之人,正是皇子所伺候十八皇子的内侍,十八......十八皇子也与臣提过多次他不喜王子轩。
这信若不是他所写,那臣......臣便不知还有何人想借臣之手害王子轩了,臣在宫中只与他和十九皇子熟识,并不与其他人来往啊。”
罗永森在这件事上并不敢撒谎,毕竟牵扯到自己的性命。
“去将皇子所伺候的内侍悉数带来。”
永平帝语毕,林福便给了内务府总管林不斜一个眼神。
之后,二人便带着人去了皇子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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