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夭离开,神农山上一日也不得安宁。
玱玹重罚了苗圃,传召了涂山璟。
玱玹黑着脸,微眯着眼看着涂山璟,嘴角勾着一抹冷笑。
“小夭去哪了?”
涂山璟疑惑的抬起头:“小夭?”
玱玹冷哼了一声,他一直不信小夭能放下涂山璟。他也认为,小夭的离开和涂山氏脱不了干系。
“莫非你想金屋藏娇?小夭再傻,也是轩辕大王姬的女儿,你先搞清楚自己的份量!”
“小夭走了?”涂山璟立起身来,紧张的追问着。
“难道你不知道?”
在玱玹的眼中,涂山璟不过是在做戏,信不得。他背起手,不屑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她也不曾告诉我。”
涂山璟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忧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小夭,她.....不要我了......”
看着涂山璟的模样,玱玹目光微微凝滞,眉头轻蹙,心底对他信了几分。
“你觉得她会去哪?”
涂山璟看着玱玹,顿了一瞬,轻声应答:“我不知道。”
眼看问不出什么结果,玱玹不耐的挥挥手,让涂山璟先行告退。
玱玹起身,大步地向竹屋走去,此时,轩辕王正端坐案前,凝神静气地摆着棋谱。
玱玹见过礼后,坐到对面,呼吸急促。
轩辕王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爷爷,小夭都离开几日了,你不着急吗?”玱玹问道。
“她不是留了玉简?不过出去玩闹几日就回来了。”轩辕王淡淡地说道。
“我觉得她......不会回来了,她是存心要离开的......”
玱玹的眼眸垂了下来,眼睫温顺的遮住了眸子中的幽光,看不出情绪,却隐隐的让人感受到失落和无助。
“她若要走,我们谁也留不住她。”轩辕王放下手中的棋子,静静的看着玱玹。
“可此时离开,不等于找死!师父把她从高辛王族除名,那些恨赤宸的人......”
“她在外流浪的三百多年,她也活下去了,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你就是她最好的倚仗。我会赐她轩辕氏,她会是我轩辕的王姬。”
玱玹微愣,看着轩辕王,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孙儿觉得西陵氏更好。西陵氏是四大世家之一,对中原氏族更有影响力。天下人都知道小夭是轩辕血脉,再得到西陵氏的认可,小夭会更多一重保障。”
爷孙俩静静的对望着,眼眸中都有着微光闪烁,虽不说话,四周的气场却如沉沉的乌云压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过了半晌,轩辕王看着玱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玱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爷爷,你放心,我能护得住小夭。”
几日后,西陵氏的族长宣布将小夭写入族谱,小夭成了西陵家的大小姐。
轩辕国君为了恭贺西陵氏,赏赐了无数奇珍异宝,还将神农山上小月顶的章莪殿赐给了小夭。
王母也派侍女送来了贺礼。
此举也是在大张旗鼓的告知天下,小夭就算是赤宸的女儿,可仇恨赤宸的人,都不能把仇恨转嫁到小夭身上,更不能伤害小夭。
一边轰轰烈烈,恨不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一边,玱玹派人静悄悄的四处找寻小夭,还再三叮嘱务必低调,不可惊动旁人。
那一日,涂山璟回府。
在窗前静坐了半日,召了幽进来。
“派人去清水镇,让俞信也多加留意,若找到小夭,先不要惊动她。”
幽领命告退。
静夜在一旁,看着涂山璟,欲言又止。
涂山璟扭头看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就说吧。”
“公子,你还找她做什么?”
“我......只是想看她会不会去清水镇。”
“她会吗?”
“多半都在吧......”涂山璟轻轻的叹了一声,静夜揪心的看着他,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清水镇上,一切貌似和平日无异,可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中,总掺杂着几双探究的眼睛,来来回回的在四处打量扫看着。
清水镇旁的深山中,辰荣军也得到了密报。
“镇上多了很多不明身份的人,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相柳静静的听着洪江和几位将军的商议,未发一言。
后半夜,相柳巡视过营地,走到山顶上,眺望着远处的清水镇,口中发出一声长啸,等白羽金冠雕落定,他一跃而上,向着清水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段时日,因玱玹的动静比较大,赐名西陵氏而不是轩辕氏,小夭的心里七上八下,她怕,今时今日,她才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最怕的居然是玱玹。
小夭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甚少出门。
除了云奴幻化形貌出门采买外,小夭和风清扬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风清扬每日里还在认真的练习幻形术,小夭却是除了吃就是睡,想做一个没有烦恼,无需思考的米虫。
这一日,白日里睡得很了,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小夭披了件长袄起身,走到院子里,望着天空中的一抹残月,心里空荡荡的,没个着落。
小夭不由自主的朝着院门处走去,她小心的轻声的打开院门,门外乌漆嘛黑,没有行人,也没有一点声响,只有扑面而来的空洞和寂寥。
小夭呆呆地望着远处,不知自己在期盼什么,但此时,她的心底只有深深的失望。
小夭正欲转身,突然,对面亮起了一点微弱地烛光。
小夭地心提了起来,她地手不知何时紧握成了拳,心跳得那么快,砰砰砰,砰砰砰。
她大口地吸气,想调节心跳,她怕......她怕太强烈地心跳会影响了那个人。
寂静的夜空里,突然传来一声咯吱的声响,她不知道是不是对面的人在开门,她不敢动。小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怂,像做了贼。
“你在干嘛?”清亮的声音在小夭耳后响起。
风清扬的头也凑了过来,学着小夭朝外面看着。小夭正欲要他噤声,对面的那点烛光已然悄无声息的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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