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雁门关。
书房内,萧承渊正和几位将军商议军中要事。
没一会儿,赤影走了进来,看见几位将军都在,他朝萧承渊禀报道:“主子,凤公子回来了。”
萧承渊一听,立即朝几位将军道:“今日就先到这里吧,布防一事就交由各位了。”
“是,殿下。”
话落,几位将军退了出去。
萧承渊快步走到赤影面前,问道:“她人在哪儿?”
赤影回道:“王妃说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她累了,先回去歇一歇。”
知道自家主子想念王妃,所以他才立刻跑来告诉他王妃已经回来的消息。
闻言,萧承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下一刻,他走出议事厅,迫不及待的去找凤倾微了。
到了傍晚,凤倾微醒来之时,便瞧见窗户边立着一个人。
能在她房中待着,且这么久没被自己发现,想也不用想,此人除了萧承渊还能是谁?
萧承渊听见床边传来动静,缓缓回头,“你醒了?”
凤倾微淡淡嗯了一声,然后慢慢坐起身揉了揉双眼。
这时,萧承渊已经缓步来到了她的床榻边。
见凤倾微要下床,他立刻蹲下身子准备为她穿鞋。
凤倾微见状,连忙道:“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萧承渊并没有停下,继续替她穿鞋,过程中极为温柔,动作也十分轻。
低头看着面前的男子,凤倾微不由得眉眼一弯,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为她穿过鞋。
穿好鞋之后,她轻声问道:“你一直在这儿守着?”
萧承渊并未立刻搭话,而是起身来到桌旁坐下。
直到凤倾微也在他身旁落座,他才缓缓道:“知晓你回来之后,我第一时间便赶了回来,谁知你竟睡得十分香甜,见你迟迟未醒,我又不忍叫醒你,便只好守在此处。”
紧接着,她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凤倾微,在她接过茶杯之后,又轻叹道:“你不在的这几日我可是日日都想着你,原以为待你回来之后定会第一时间去找我,谁知你跑回来倒头就睡,而且这一觉还睡了整整一个下午,真是令人心伤。”
正在喝水的凤倾微,听闻此话,差点没被呛着,她轻轻咳了咳,脸颊有些微红,“我竟睡了这么久?”
萧承渊淡淡嗯了一声。
见凤倾微脸上疲惫之意并未散去,萧承渊倒也不忍责怪,他舒了口气,忽然问道:“睡了这么久,饿不饿?”
凤倾微看向他,点了点头。
萧承渊笑道:“早就命厨房为你准备好了饭菜。”
说完,他起身朝门外走去,吩咐赤影让人将晚膳端来。
没一会儿,桌上便摆了几道精致的菜肴,当然,依旧有她最爱吃的鱼。
“你在云州可否有哪里受伤?”萧承渊问道。
凤倾微嘴里塞了一口鱼肉,无法张嘴说话,便对着萧承渊摇了摇头。
“也是,你的本事可不小,现在你的英勇事迹,在整个边境可都传遍了。”萧承渊满脸宠溺道。
“是吗?”凤倾微顿时来了兴趣,“说说看,他们都是如何说的?”
“哎呀,都说云州一战,有一白衣少年,面如冠玉,眼若流星,手执长枪,坐骑骏马,领着三千精兵对抗敌军三万人,实乃大将之勇,万夫莫敌。”
凤倾微一听,笑着摇了摇头。
“这说得跟亲眼所见似的。”
萧承渊缓缓一笑,他道:“不过你摆下的那个阵法,倒是令军中不少武将都想见识见识。”
“那还不简单,明日我便去让他们开开眼。”
过了会儿,凤倾微想起一事,她一边吃一边说道:“对了阿渊,这次我只带了自己的人回来,孙将军和那三千精兵都留在了云州,以防敌军再次突袭。”
“此次一战,袁冲手下应该折损了不少将士,孙寅与他本就是旧相识,让他留在云州也好。”萧承渊对此并无异议,反而极为赞同凤倾微这个决定。
凤倾微停下动作,朝他看去,“你也知道他二人是旧相识?”
萧承渊轻轻点了下头,他将嘴中的食物咽下,想了想,说道:“说起来,这袁冲与你倒还有些渊源。”
凤倾微神色认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他曾经是你父亲的部下,而且跟随凤将军多年,在他战死之后,袁冲便一直没有回京,常年驻守在云州。”
“原来如此。”
凤倾微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难怪在云州时,袁冲老是问她家中的事情,想必是自己与凤伯远有那么几分相似,让他想起了过往之事。
片刻后,她对萧承渊道:“我在云州时,的确有见到我父亲的画像,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应当是袁将军故意把我安排在那间房,好让我看见那幅画像。”
她迟疑片刻,又继续道:“只是,我暂时不想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
而且也没这个必要,毕竟她不是真的凤倾微,对于凤伯远曾经的部下,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萧承渊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说道:“此事乃是你自己的私事,无论你愿不愿意将真实身份告诉袁冲,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闻言,凤倾微笑看着他。
明明她上一世自己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这一世竟能遇见真心待她之人。
东楚,皇宫。
巍峨的宫殿,朱墙黛色琉璃瓦,夜无离负手站立在高台之上。
“没想到她竟有如此能耐?”
“三千精兵对战敌军三万,饶是萧承渊也未必有这等本事。”
站在身后的穆北,一头雾水,忍不住询问道:“莫非殿下知晓那白衣少年是何人?”
夜无离没有回答,眸光淡淡扫过前方的一座座宫殿,直朝远方望去,最后停留在了南庆边境的方向。
回到东楚这么久了,那一抹惊鸿身影,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时,一名内侍轻步走来。
他将拂尘置于臂肩,低着头小心翼翼开口:“太子殿下,陛下要见您。”
夜无离眉头轻蹙,立在那里一动未动,良久后,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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