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凤倾微答话,萧承渊放下手中的书卷,又道:“不过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件事要与你说。”
凤倾微来到书案前,纤眉一挑,说道:“这么巧,我这儿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与你说。”
只是两人似乎都在等对方先说,但双方迟迟没有开口。
这时,他们似有默契般的同时开口:“你先说。”
话落,凤倾微与萧承渊相视而笑。
凤倾微看向萧承渊,说道:“还是你先说吧。”
萧承渊敛了敛神色,肃然道:“今日我听守城门的将士来报,说近两日有不少难民涌入城中,正准备处理此事,可思来想去便觉得不对劲,所以才想找你商议。”
“真是巧了,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凤倾微神色淡然,缓缓道:“今日我和云桥在城门口发现有难民进城,于是便跟了上去,那些人都在西街的一个破落小院里落脚。”
“可是据我观察,里面大部分的确是难民,但也有可疑之处,”她目光看向萧承渊,神色凝重道:“有人刻意假扮成难民,混入其中,不知是何居心?”
萧承渊闻言,眉头一蹙,他沉声道:“看来是阔真坐不住了。”
提到阔真,凤倾微并不觉得意外。
她默了片刻,忽然想到什么?继而抬眸道:“阿渊,我猜他们定是想在粮草上动手脚。”
“何以见得?”萧承渊问道。
凤倾微顿时来了主意,她眉头一扬,微笑道:“不妨我们打个赌,如何?”
萧承渊同样也来了兴趣,抬眸看向她,“你想赌什么?”
凤倾微低头思索片刻,说道:“若是我赢了,你便答应我一个条件,反之亦然。”
“好。”
见萧承渊爽快答应,凤倾微脸上当即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她道:“那这件事就交由我来办,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接下来你只要配合我就行。”
“也好。”萧承渊点头,他不假思索道:“你办事向来稳妥,我最是放心。”
他停顿片刻,朝凤倾微问道:“说说吧,你想怎么做?”
而后,凤倾微娓娓道来。
在书房与萧承渊一直商议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离开书房之后,她转身去找海棠,拿回了先前萧承渊给她的那块令牌,然后骑着马只身前往粮仓走去。
……
京都,三皇子府。
“殿下,近日来被四皇子盯上的人,都被陛下处置了,就连太后的人也不例外,我们应当早做打算才是。”
说话之人,正是萧玄宸的幕僚程高,也是当年荣王的心腹。
萧玄宸沉着脸,目光森然道:“当真是小瞧我那四弟了,知道他有野心,但没想到他这么有手段,竟能让父皇如此信任他,要知道,父皇向来多疑。”
“从前只觉着,除了他那唯一的舅舅在朝中担任户部侍郎一职以外,别说兵权了,连个站队的人都不曾有,可如今倒好,他风头都快盖过我了。”
说话间,他放在身后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
他看向程高,说道:“你去让那些人最近都收敛一些,莫被抓到什么把柄,四弟既然敢动皇祖母的人,只要我们按兵不动,自会有人收拾他。”
“是,殿下。”程高道。
这时,萧玄宸想起一事,又问道:“对了,淮阳那边可有来信?”
程高想了想,回道:“回殿下,据淮阳的来信,说凤倾微已经从淮阳转去了雁门关。”
顷刻间,萧玄宸眸色一冷。
他上前两步,对上程高的视线寒声道:“谁让你直呼她名字的?”
程高闻言,眼底有一丝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同时,也感受到了来自眼前之人的威压,他咬了咬牙,立刻跪倒在地,“属下一时口误,还请殿下责罚。”
萧玄宸没有说话,他半垂着眼皮,好似再打量面前的人,半晌后,才缓缓道:“罢了,先生起来吧。”
“谢殿下。”程高这才起身。
“信上可否有说,她为何会忽然跑去雁门关?”刚问出口,萧玄宸就想到了什么,瞬间觉得这话问得有些多余。
凤倾微离开京都,虽然对外是说完成老夫人生前遗愿,将其送去淮阳安葬,但最后却去了雁门关,仔细一想便知她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她为了九皇叔还当真是费尽了心思。
思及此,萧玄宸双眸流露着几分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而程高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殿下,凤小姐去雁门关大抵是为了青王。”
他顿了片刻,继续道:“还有一事,她在淮阳的姑父是当地首富,但突然因为向敌国贩卖生铁一事,被当地的官府抓了起来。”
萧玄宸一听,眉心微动。
细思片刻后,他大概能猜到此事是凤倾微所为。
此举,当真是大义灭亲啊。
短暂的沉默后,萧玄宸抬眸,朝着程高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程高拱了拱手,便退出了屋内。
刚离开书房,还没走几步便在拐角处碰到了清平,程高神情微微一愣。
紧接着,两人目光对视,趁无人发觉来到了一个隐秘处。
“程叔,这几日我忽然觉得身子不爽,昨日找大夫瞧过,说是已经怀有身孕。”清平看向程高,请求道:“接下来,你还得再帮我一个忙。”
此话一出,程高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思索片刻,说道:“郡主请放心,接下来的事,我自会安排。”
“谢谢你程叔,倘若不是有你在,我在这三皇子府怕是永无出头之日。”
说这话时,清平神色划过一抹哀凉。
怪只怪萧玄宸不念旧情,对自己太过狠心。
“郡主何必言谢,当初若不是荣王救我一命并且收留我,程某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
说起荣王府的悲惨,程高叹息道:“只怪当初我没能及时赶回京都,不然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也要救出你父亲。”
清平没想到,当初自己父亲不过是救了程高一命,竟换来他如此忠心。
她轻声安慰道:“程叔不必自责,抄家灭族乃是陛下的旨意,就连我都没有办法救出他们,你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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