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微当即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吓得云桥直接闭了嘴。
就在这时,从院子门口缓缓走进来一个人。
云桥瞧见之后,面色一喜,挥手喊道:“九哥。”
只是他忘记自己的手腕刚被凤倾微拧过,方才这一动,疼得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一下子变得龇牙咧嘴。
凤倾微听见云桥唤‘九哥’的那一瞬间,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一颗心在狂跳不止。
自离京之后,二人就再也未见过。
她缓缓回头,朝门口望去。
只见萧承渊身披银色铁甲,如松柏般身姿挺拔,严峻的脸上剑眉星目,朝她走来的每一步都散发着威严之气。
直至他走到凤倾微面前停下脚步,两人四目相对,炙热且坦诚,眼底对彼此浓厚的思念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
萧承渊伸手轻轻握住凤倾微的手,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的凝视着她,轻声道:“你可知,我等你很久了。”
凤倾微浅笑盈盈,眼眸如湖水般清明透彻,又如皓月般皎洁明亮。
突然间,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浓情蜜意。
“也没有很久啊,你二人离京的时间不是只差两日吗?仔细算算,不过才半个月而已,还没我离开的时间久呢。”
云桥说这些话时,一脸极为认真的模样,完全没发觉,此时萧承渊的眼眸已逐渐染上一层冷意。
他低着头,依旧自顾自的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离开京都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们有谁想我。”
说完,他不禁叹了口气。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见无人回应,他这才抬头看向面前的二人。
只见凤倾微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当然,也看见了萧承渊那张冷沉的脸。
云桥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他与萧承渊认识这么久,自然知晓他这表情代表着什么?
可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从头到尾也没有惹他不高兴啊。
难道是哪句话说错了?
这时,萧承渊冷眼看向他,沉沉开口:“依我看,你是另外一只手也不想要了?”
云桥瞬间反应过来,他讨好似的说道:“我错了九哥,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
说完, 便脚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踪影。
凤倾微见状,抿唇一笑,“你干嘛老是吓唬他?”
萧承渊身上的寒气散去,转头再次看向凤倾微,“自然是跟你学的,你方才不是也拧了他一只手?”
在他还未进院子时,便听见了鬼哭狼嚎的声音,除了云桥还能是谁?
凤倾微眉梢一挑,轻哼道:“那是他没大没小,自找的。”
萧承渊勾着嘴角,目光柔情似水。
片刻后,他转移话题,询问道:“赶了这么远的路,累不累?”
凤倾微摇头,浅笑道:“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你,便不觉得累。”
听着这话,萧承渊心中甚是愉悦,笑着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道:“先回屋再说,我命人给你备了吃食,有你最爱吃的鱼。”
经萧承渊这样一说,凤倾微的确觉得有些饿,便回道:“好,这雁门关的鱼我还从未吃过。”
这两日忙着赶路,她跟海棠等人吃的都是自己带的干粮,都没好好吃上一顿。
萧承渊牵着她的手,二人转身朝屋内走去。
“对了,方才我刚进来时,瞧见有两位将军正领着几千精兵出去了,而且去往的方向也不同,他们是要去哪里?”凤倾微问。
“昨日敌军突袭,但两军交战的时间并不久,我怀疑阔真只是想试探援军的战力如何?
其实在大军还未抵达雁门关之前,阔真差一点儿便能攻破城门,只是恰好我那日带着十万大军赶到,才将他们尽数击退。”
萧承渊侧目瞥了眼身旁之人,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今日我召集几位将军已经分析过此事,所以才派出张兴德和赵立成两位将军提前布防,以防万一。”
凤倾微点头,“原来如此。”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进屋内,面对面的落座。
“对了倾微,我还没有问你,虽然说淮阳离这里并不远,可就算快马加鞭最少也需要两日,加上你祖母安葬一事,怎么着也得需要个四五日,你怎的这么快就到了?”
虽说他知晓凤倾微一定会来,可突然提前两日抵达,倒让他心中又惊又喜。
凤倾微没有着急回答,她拿起茶杯,一边倒茶一边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那日一到淮阳,就带着海棠去了林府找我那所谓的姑姑,只是刚进府当天便发现了不对劲。”
她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于是让手底下的人暗中去查了一下,发现果然有猫腻”
“那林安鹤虽然是淮阳首富,可大多都是不义之财,还有我那表哥林钰,乃是好色之徒,不光妻妾成群,大多还都是强抢而来。”
她顿了顿,继续道:“最重要的一点,林安鹤发现了几处铁矿,不仅没有上报当地官府,反而想占为己有,趁着两国交战,用铁器私下与西梁做交易。”
听到这里,萧承渊眸色发沉。
“这林安鹤简直胆大妄为,眼下民不聊生,白骨皑皑,他竟敢做出此等事情来,其心可诛。”
见萧承渊说话带有几分怒气,凤倾微立即道:“你放心,此事我已经设法让当地县令知晓,那范大人为官清正,是不可多得的好官,相信他定会秉公执法。”
萧承渊点头,轻叹一口气道:“此事还多亏你去了一趟淮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他庆幸自己当初同意了凤倾微的决定。
他想了想,又问道:“既然你揭露了林安鹤的罪行,那你祖母的后事,你又是如何安排的?”
凤倾微嘴角一勾,说道:“她有女儿在,又何须我去操这份闲心?我千里迢迢将棺椁运到淮阳让她们母女相聚,做到这个份上已经足矣。”
话落,她的眸底划过一抹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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