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微闻言,眉头微蹙,似有不悦。
她深吸一口气,直接站了起来,提起衣裙缓缓走上前。
不出意外,少女一下子变成了厅内的焦点。
只见她身着宫缎素雪绡裙,肤如凝脂白玉,眉眼精致,朱唇轻点,尤其那忽闪的双眸中还透着一丝灵动,衬得眼前的一张脸,竟美得动人心魄。
看得在场的女子既羡慕又嫉妒,她们以前怎么没发现凤倾微竟如此好看。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凤倾微落落大方来到皇后跟前,对着高位上的人行礼。
可在场的人,心中却是一惊,只因凤倾微并未行跪拜之礼。
只有越贵妃和永宁面色平静。
越贵妃看着这一幕,心中暗道:上次烨儿中毒一事,虽然并未公开,可皇后乃后宫之主,长春宫发生的一切,她又岂会不知?
陛下虽未明确下旨免了凤倾微的跪拜之礼,可当时的确允了她。
若现在要她行礼,岂不是在打陛下的脸。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应对?
想到这,越贵妃瞥了眼皇后,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
一旁的宫女见状,心底也是一惊,竟有人如此胆大。
张了张嘴,刚想责骂,眼角又偷瞧了眼皇后的神色,见她面上并无任何情绪,便不敢随意开口。
却不曾想,总有人自以为聪明,一名女子逮住时机,忽然开口道:“凤倾微,你好大的胆子,见了皇后娘娘既然不下跪。”
而在场的女子,都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许多人都等着皇后治她的罪。
凤倾微面色淡淡,表情无一丝变化。
皇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面色并未有异样,朝面前的女子道:“你就是凤倾微?”
不等少女回答,皇后微微一笑,又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凤倾微抬起头,背挺得笔直。
“容貌端丽,清水芙蓉,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皇后对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你这模样生得倒是不错,瞧着是个好姑娘。”
“陛下早就同本宫说过,你乃南庆护国大将军凤伯远唯一的嫡女,你父亲战死沙场,又为南庆立下了汗马功劳,是以免了你的跪拜之礼。”
皇后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震惊之色,她们没想到凤倾微竟有这等优待。
要知道整个南庆只有青王有此殊荣。
她们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嫉妒还是羡慕了。
若眼神能杀人,只怕凤倾微早死了八百遍了。
而方才说话的那名女子,神色变了又变,脸色极其难看。
又听皇后笑道:“你自幼便与太子订下婚约,又是功臣之后,日后要多进宫走动走动才是。”
凤倾微听到这里,不自觉的蹙起娥眉,只淡淡道,“是,皇后娘娘。”可面上却是不屑的表情。
她听着皇后这虚情假意的话,心中直犯恶心。
半晌后,皇后将目光转向萧玄宸和清平,笑着道:“本宫素来喜爱清平这个孩子,她与太子的交情一向不错,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想必你是不会介意他们坐在一块儿的,对吗?”
在场的人,皆是好奇凤倾微的回答。
要知道她以往只要逮着机会,便对着太子纠缠不清。
正当厅内那些人,以为她会当众得罪皇后时,凤倾微却给出了让她们意想不到的答案。
“臣女自然不会。”
此话一出,诧异的可不止那些世家贵女们。
还有萧玄宸和清平。
在众人还未从这话中回过神时,只听凤倾微又道:“虽然臣女与太子殿下订下了婚约,可终究还未成婚,太子殿下与谁坐在一起,皆是他的自由,臣女又岂敢置喙?”
言外之意就是太子爱和谁坐一块就坐一块,干她何事?
想要给她难堪,那也要看她给不给机会。
“你当真这么想?”
皇后显然没想到凤倾微会这么说,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神情,皇后心中感到疑惑。
凤倾微爱慕太子之事,她不是不知道,甚至十分瞧不上这样的女子。
而沉静半晌的萧玄宸,在听完凤倾微的话,神色终于动了动,可他却始终认为凤倾微这话是在欲擒故纵罢了。
故而依旧垂着眸,头也未抬。
一旁的清平在听完凤倾微的话,下意识转头看向萧玄宸,只见一张冷俊的面庞,丝毫看不出什么,这才收回视线。
片刻后,凤倾微抬眸道:“回皇后娘娘,这是自然。”她忽然眸光一动,嘴角微勾,又道:“而且不仅臣女是这样想的,就连在座的不少贵女也是这般想的。”
话音一落,在宫门口挑衅凤倾微的那几名女子,心里陡然一惊,她们互相瞄了一眼,才发现大家的脸色顿时白了起来。
皇后与萧玄宸不管喜不喜欢凤倾微,都容不得她们在背后乱嚼舌根。
而皇后与清平两人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她们自然是知道发生在宫门口一事的。
但皇后却只能故作不知,朝凤倾微问道:“你此话何意?”
她一双凤眸直直地看向凤倾微,似有警告之意。
凤倾微眼底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冷意,她无视皇后的压迫,神色淡然道:“回娘娘的话,在宫门口,有几位贵女跟臣女说,只要臣女与太子殿下还未成婚,便做不得数。
臣女一直在将军府鲜少出门,父母也皆已不在,许多事便也无人教导,只是听闻各位姐姐们如此说,适才皇后娘娘问起,才这般回答。”
随着凤倾微的话音落下,偌大的内厅却在此刻格外安静,那些贵女们都低着头坐在桌前,无一人敢出声。
皇后表情顿了顿,她没想到凤倾微竟敢无视她的警告。
此时她有些懊悔,原本只是想给凤倾微一个下马威,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莫要肖想太子妃之位,却不曾想竟让自己下不来台。
厅内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半晌后,皇后沉了口气,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气氛,她面色肃然道:“本宫竟不知陛下的旨意,是能随意置喙的,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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