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跑去倒了杯水,端过来递给凤倾微,“来,小姐,先喝点水。”
凤倾微先是揉了揉额头,再慢慢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我没事,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桑玉,你去把圣旨拿给我看看。”凤倾微吩咐道。
“是,小姐。”
凤倾微看桑玉离开,缓缓起身,将茶杯放回桌上,来到窗户边半倚着,望着窗外苍穹下的云影,有些发怔。
不一会儿,桑玉拿着圣旨回来了。
凤倾微躺在摇椅上,拿着圣旨看了许久。
桑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时不时地看向凤倾微,疑惑道:“小姐,这圣旨您都盯着看了许久,而且您马上都要成为太子妃了,奴婢看您怎么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凤倾微叹息道:“这太子妃可不好当,你知道这一道圣旨下来,京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家小姐。”
桑玉闻言,走到凤倾微身旁,担忧道:“啊,那怎么办?”她转念一想,继续道:“可是小姐,您不是喜欢太子殿下吗?”
“怎么,我以前很喜欢他吗?”凤倾微偏头问道。
“是啊,小姐,您素日从不出府,可一听到太子殿下出宫的消息,小姐都会去见上一面,您都忘了吗?”桑玉觉得凤倾微今日有些怪异。
可不是吗?刚刚梦中的一切,足以证明一切。
只是,凤倾微啊凤倾微,你是否也心有不甘呢?
不然怎会托梦于我。
当年,凤伯远在一场大战中凯旋,也是同年,凤倾微出生。
当今圣上龙颜大悦,为彰显隆恩浩荡,当场下旨,为当时还只是三皇子的萧玄宸与凤倾微赐下婚约。
护国大将军府一时风光无限。
故而凤倾微从小便被告知,日后是要成为王妃的人。
没过几年,本是皇后所出的萧玄宸,在护国大将军府的扶持下,如愿以偿地被册封太子,入主东宫。
当所有人,都以为凤倾微会是将来的太子妃时,凤伯远却战死沙场。
而后,没有兵权的护国大将军府,不过是空有其位而已。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皇后和萧玄宸也不再伪装,旁人也笑话凤倾微痴心妄想,一直以来,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如今,当所有人都认为这桩婚事会作罢时,谁能料到,庆帝今日居然会下这样一道旨意。
这事,自然也在凤倾微的意料之外。
她将手中的圣旨一收,朝桑玉道:“桑玉,今日宫里来人宣旨时,我让问的事情,你问了吗?”
“小姐,奴婢问了,那位王公公告诉我,您说的那名宫女已经自尽而亡。”桑玉道。
“自尽……”
凤倾微喃喃道,神色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今日宫里来的人正是王公公,凤倾微并未出去接旨,而是谎称有病在身。
王公公自是知晓她身上有伤,不会为难于她。
不过她倒是让桑玉,去向王公公打探了点事情,这丫头也算伶俐,还知道给人塞银子。
“微儿。”
一道声音,打断了凤倾微的思绪。
随着声音,她抬眸望去,只见苏静风尘仆仆地走来,便问道:“静姨,你这是怎么了?”
苏静一脸笑意,她一路走过来,有些口干舌燥,先是走至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解渴。
她将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后,转身对凤倾微道:“陛下赏赐的东西,我都听你的,全搬进我们自己院里了。”
“原来是这事,看把你高兴的。”凤倾微不禁笑道。
“小姐,您是不知道,当时大夫人看见这些赏赐,可眼红了,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搬进咱们院里。”
站在一旁的桑玉说道,语气极为解气。
苏静走至凤倾微身旁,忽然感慨道:“你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府中的下人,也惯会见风使舵,如今都上赶着来巴结,咱们可算熬出头了,微儿,你也算得偿所愿了。”
凤倾微闻言,眉心微动。
得偿所愿。
若当真是得偿所愿,在梦中,你又怎会如此心有不甘。
“静姨,这些年苦了你,日后就算不当太子妃,我也定会护你和桑玉周全,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们。”
这些年,府中林婉秋掌家,要不是靠着先前凤倾微母亲在世时,私下给苏静的那一点儿产业,她们三人,怕早已活不下去。
何况,从小到大,苏静还教她读书写字,琴棋书画,这些名门闺秀学的,她几乎都学了,说苏静将她视如己出也不为过。
为此,她还遭了不少闲言碎语。
“微儿,你真是长大了。”苏静满脸欣慰道。
而后苏静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微儿,你今早将凤芷言打成重伤,又去静安堂大闹了一场,当真没事吗?”
见她的眼神里隐隐透露着不安,凤倾微出言安慰道:“静姨,无妨,此事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忧心。”
她可没把那些人当回事,留着以后慢慢收拾,她有的是时间。
见凤倾微有自己的主意,苏静便也不再过问。
随后,桑玉在旁边开心地说着,在前厅听旨时所发生的事。
“当时那些人的眼神,一个个的,简直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特别是大夫人,得知小姐要当太子妃,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这丫头边说还边比划着。
听桑玉说着这些,苏静也眼含笑意。
目光转向凤倾微,只见眼前的女子,神情淡然,往日的怯懦早已褪去,苏静忽然有种莫名的心安。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事,双唇蠕动,可话刚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凤倾微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问道:“静姨,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被凤倾微看穿了心思,苏静犹豫片刻后道:“微儿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罢,转身就离开了。
留下凤倾微和桑玉一头雾水。
不过片刻功夫,苏静急促的脚步声在房外响了起来。
她轻轻喘着粗气,然后来到凤倾微面前缓缓坐下,舒缓了神情后,接着又从袖口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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