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风无奈,该哭的应该是他才对吧,豁出命去捉妖女,结果被自己的侄子破坏,让妖女跑了。
“没找到,说明她跑了啊……”反噬来得快,他感觉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起,而且还越拧越紧。
实在支撑不住,他干脆扶着一棵树坐了下去。
“她那种级别的大妖,哪那么容易死?”他擦着嘴角的血迹,像在安慰宁向凯,更像是在自嘲。
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他已经使浑身解数,连反噬都不在乎,那妖女却能悄无声息,轻松的逃跑。
她是不想和他纠缠,她要是想要他的命,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那样对她?”宁向凯听了宁远风的话,想想也是,找不到莫念知,才是好消息。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泪水,举着手电筒又四处照了照,确认真的没有莫念知,才放心的往回走。
一门心思的担心莫念知,这会他才发现他小叔的情况更糟糕,整个人软软的一瘫靠在树下。
耷拉着眼皮,脸色铁青。要不是还喘着气,他哭完莫念知,现在得哭他小叔了。
“小叔,你这又是何必呢?”担心之余,更多的是不理解。
按照原计划,这会他们恐怕都已收拾好下山了。
莫念知不会失踪,小叔也不会遭反噬伤得这么严重。
宁远风仰头抬起眼皮,今夜乌云有些多,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目光所及,只有黑色,像极了他现在的心情。
黑,无尽的黑。
他咧嘴苦笑,带着气音,缓缓地说道:“这就叫自不量力吧……”
“小凯,”他收回视线,扭头,少年还有些稚嫩的脸,让他想到自己十八岁的时候。
“你难道没有因为自己的宁氏降魔人,而感到无比的骄傲吗?”
“这骄傲……咳咳咳……”一股热流从丹田处翻涌而上,他嗓子一痒,鲜血不受控制咳了出来。
“别说了,小叔……”宁向凯慌忙去擦宁远风嘴边的血,根本无用,擦不干净,越擦从宁远风嘴里涌出来的鲜血越多。
他手足无措,干脆起身去找背包,包里总有什么是能帮上忙的。
“这骄傲……”宁远风拉住他,“不允许我放过任何机会。”
“小凯……”又是一大口血从宁远风的口喷出。
宁向凯手被宁远风拉着,无奈只好重新蹲了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已经挂满了他的脸,“小叔,你别说了……”
他从没有遇过这种情况,荒山野岭的,他小叔也不知道伤了哪里,嘴里的鲜血像坏了的水笼头,一直不断地在往外冒。
这样下去,只怕是会失血过多……
“不不……你听我把话说完……”宁远风气息在逐渐变缓,他艰难的抬着眼皮望着宁向凯。
“小凯……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以后……”
“以后宁氏降魔,就靠你了。”
宁向凯感觉手被宁远风紧紧地拽着,他不敢去想小叔为什么要说这些,“小叔,你别说了!别说了!”
“我们这就下山,我马上带你回家!”
“我们回锦州,回去你怎么骂我、罚我都可以。”
“你等等,我去拿包,我们这就回去。”
宁远风还是紧紧拽着他,摇了摇头,艰难地撑着身体往上坐,好不容易调整好坐姿,又吃力的深呼吸了几次。
“宁氏降魔传人,宁向凯听令……”
“小叔你这是要干嘛呀!”宁向凯不愿意去想别的事,他只想带着小叔赶紧下山,去医院也好,回家也好。
这个时候,他才不要听什么令!
“宁氏降魔第九十七代传人宁远风,现在,正式把传人的位置交给你……”
“以后,你宁向凯,就是正式的宁氏降魔第九十八代传人……”
“宁氏降魔……以后就靠你了……”
宁远风强撑着把话说完,又是一大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
宁向凯感觉手上被拽的那股力量消失,再看宁远风,已经整个人歪斜着往下倒去。
“小叔……”
……
华都城,林家庄,北宅。
距离莫念知离开,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天。
北宅表现上看一切如常,只有林长煜一人在度如年,焦急等待。
那天他醒来,屋里屋外都找不到莫念知,就知道莫念知趁他没醒偷偷走了。
这几天他魂不守舍,茶饭不思,根本无心工作。
说好快的话三五天,这已经是第六天了,莫念知不仅没有回来,连一通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
她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小白?南岭深处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去的。
她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林长煜一会扶着额头靠在沙发上,一会又坐直了拿起机看看,看完了放下又靠回到沙发。
一整个上午,他都在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前几天上班,偶尔有工作还能转移注意力。
今天周末,整个人闲下来,更是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后悔,就不应该答应莫念知去南岭找小白,就算要去,他也要跟一起去才是。
现在这样,没有半点音讯,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难受。
他想去南岭找莫念知,可南岭那么大,莫念知到底是去了南岭的哪个位置,他根本不知道。
莫念知出门的前一晚上,反复叮嘱过,不要去找她,她肯定会回来的,只是时间早晚,要他放心。
可他现在就是不放心,放不下心。
门外响起敲门声,“二少爷,那边有消息了。”
“进来!”林长煜坐直了身子。
那天醒来,发现莫念知已经走了。他失落之余,也不忘交代刘瑞雇人去南岭的各出入口守着。
一有他们出入的消息就报告给他。还有南岭内他们打听到的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一一报告。
林长煜看刘瑞进门之后脸色不太对,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消息?”
“那个……”刘瑞越是支支吾吾,林长煜越是心跳加速。
林长煜:“直说!”
刘瑞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刚从南岭附近的一个老乡那里打听到的。”
“老乡就住在南岭脚下,三四天前的清早,有两个人从他家门前过……”
“他说……他说……”
林长煜急得想揍刘瑞一拳,关键时刻吞吞吐吐的,“他说什么!”
“他说那两人满身是血,其中有一个……看样子是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