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泽去抓雁,李川和戚蓉则回家准备东西去了。
李川去了廖家一趟。
廖若君的大舅母杜冬云曾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成婚后夫妻恩爱,儿子也都是不错的青年才俊,儿媳妇良善,长辈身体康健。
京城人都说她是个有福之人。
李川特意请了杜冬云做媒人,讨个好彩头。
李风泽回来的时候,一家人都在忙碌。
李川特意去找礼部的同僚问了日子,得知第二天就很好,如果错过就要再等大半个月了。
为了赶时间,一家人忙活到大半夜才睡。
第二天天都没亮,一家人又赶快起来继续忙活,总算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了。
匆匆喝了一碗粥之后,赶紧去了张家。
张员外一家如今都在张云虎家里住着,张幼桐的嫁衣已经绣好了,一家人来到京城就是为了她的婚事。
两家人交换了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而后请了关系不错的官员为两个孩子合八字。
这位大人甚至直接卜了一卦,看着地上的龟壳,连连夸赞:“这两个孩子是天作之合,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成亲之后必定夫妻和睦,幸福美满。”
其他人纷纷跟着附和。
戚蓉盯着地面上的龟壳,忍不住问,“倘若占卜出来的结果不好,难道就不成亲了吗?”
李川笑着解释道:“自然不会,扔的时候本就有技巧,占卜实际上只是走个过场。如果第一遍出来的结果不好,就会换个会扔的再扔一遍。”
戚蓉觉得好笑。
原来是这样。
刚刚李川要卜卦的时候,戚蓉很不赞同,本来是大喜事,如果占卜出不好的结果,岂不是扫兴。
戚蓉道:“咱们这次用的是龟壳,倘若用签筒,里面的签便全是上上,是这样吗?”
李川点头,“差不多,反正不管竹筒里放了什么,只要出来上上,那便是神明认为这是一桩好婚事。”
戚蓉被逗笑了,神不同意都不行。
李家和张家的婚事早就已经商议定了,如今不过是走了个过场,流程走完就直接过了大礼。
李川很有钱,聘礼给的也多。
他拿出了万两白银,还拿了不少仓库里的玉石和金器,可谓给足了张家颜面。
两家人的排场搞得极大,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两家联姻的事情。
李风泽和张幼桐两人的婚期定在了半个月之后。
张幼桐的嫁妆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他们一家来京城的时候足足有三十辆马车。
张家的生意也不小,张员外夫妻两个又最疼爱张幼桐,嫁妆自然准备了不少。
再加上这桩婚事是张云虎促成的,张云虎也给了一些,皇帝封县主又给了一些。
张家人计算之后,发现只算值钱的东西都已经有一百多抬了,还要再采其他零零碎碎的物件。
加起来,得有两百多抬。
张幼桐看着院子里堆成山一样的嫁妆,眼皮直跳。
“娘,这些已经够了,不要再买了。”
张夫人反对道:“怎么能不买,娘就你这一个女儿,女子这一辈子只会成一次亲,娘必须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娘要让京城里的那些小姐们都羡慕你。”
张幼桐无奈,剩下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又被嫂嫂们拉走选衣裳料子去了。
张幼桐知道自己生在富裕人家,但张家家风严谨,一直教导家里孩子要勤俭持家。
她只知道家里有钱,但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家居然如此有钱。
李家比张家还要忙碌。
李家的下人少,为了李风泽的婚事,他们全都忙得脚不沾地。
孩子成亲是大事,有些应酬根本不能推。
戚蓉和李川两个人不但要忙着采买各种东西,还要时不时去参与一些邀约。
因着李川请廖若君的大舅母杜冬云做媒人,戚蓉送了一些礼品给她。
廖家的老夫人七十大寿,廖家下了帖子,戚蓉即便再忙,也只能去给老太太贺寿。
戚蓉不喜欢廖家的老夫人,因而礼品方面只按规矩办,并没有准备什么好东西。
李川和东阳侯关系匪浅,也跟告假来参加廖家的寿宴。
戚蓉领着邓淑云和李珍珍一起出门,大丫二丫也跟着出来了。
李川将贺礼要将寿礼给东阳侯,结果却被旁边宅子的管事接走了。
李川怔愣一瞬,看向东阳侯。
东阳侯将李川拉去了一边,说话去了。
戚蓉一行人被廖夫人领去了侯府后宅,廖若君看见她们过来,赶忙过来迎接。
“戚婶婶,你们来了。”
廖若君对李家人很上心,每次见到都非常热情,只是今天好似兴致不高。
戚蓉打量她的神色,“怎么看着没精神?”
廖家与李家乃是通家之好,两家人根本不需要顾忌什么。
廖若君低头扣着手指,看了一眼母亲。
廖夫人心里愁苦烦闷,将戚蓉拉到僻静处,头疼叹息道:“还不是因为我家老太太,弟妹你说我怎得如此倒霉,摊上个如此折磨人的婆母。”
为人儿媳背后议论婆母,定被人说品行不端。
廖夫人不能跟旁人诉苦,心里憋得实在难受,只能跟信得过的戚蓉说。
戚蓉与廖夫人手拉手,在凉亭里落座。
廖夫人想起家里的糟心事,气得抹泪,“我家老太太七十大寿,我家是大房,出钱又出力,但你瞧瞧今日人都去了何处?”
廖夫人一说,戚蓉这才反应过来。
东阳侯府这边确实没什么人,人都去了隔壁宅子,这倒是稀奇。
戚蓉听李川说,老太太平常是住在侯府的。
侯府的老太太是个作精,整天这不满意那不满意,没少折腾大儿子跟大儿媳。
平日里一直住在侯府,怎么大办寿宴反而去了二儿子的宅子。
戚蓉从过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如今廖夫人一哭,戚蓉也开始明白了一些。
“老太太真是好算计,平日里让你和侯爷伺候,等到寿宴那么多的人过来,她再跑去二儿子家待着,让其他人如何看待你们。”
这种行为和当众嚷嚷大儿子不孝顺没区别了。
廖夫人擦擦眼泪道:“远不止如此,办寿宴的钱是让我一家出的,老二一文都没花,但你看今日寿礼被谁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