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听后不禁有些担心起来,焦急地问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她该不会跑去找老爷告状吧?”
赵婆子连忙宽慰道:“您放心吧,夫人。她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昨晚夫人睡得那么晚,老爷也是清楚的呀。再说了,夫人您既没有赶走大小姐,也没有避而不见,只是让大小姐稍等片刻,待您梳妆完毕之后再见她而已。谁能想到大小姐的身体竟然这般孱弱呢,这可怪不得夫人您呐!”
钱氏听完赵婆子这番话,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风平浪静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次日清晨,叶星回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早早地来到了主院。因为她事先打听好了,今日叶诚沐休在家。
赵婆子远远地看见叶星回在廊下等候,不禁吓了一大跳。
她快步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大小姐,您怎么在这儿啊?”
叶星回脸色苍白,声音微弱地回答道:“我来给母亲请安。”
赵婆子心里暗自嘀咕,这大小姐生着病不好好在兰芝院里歇息调养,反倒跑过来给夫人请安,若是被老爷撞见了可如何是好......想到此处,她不敢再像昨日那般让叶星回继续苦等,于是赶忙弯下腰,恭恭敬敬地说道:“大小姐快请进吧。”
话刚说完,叶星回又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咳咳咳......谢...谢谢嬷嬷。”
此时,屋里传来叶诚的声音:“可是星儿来了?”
叶星回走进小厅,刚一开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咳...父...父亲,是女儿来了!”
叶诚皱起眉头,从屋内快步走了出来。他看着眼前一脸病容的女子,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病了就该好好歇息,为何不好好养病反而跑来请安?”只见那女子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女儿特来给嫡母请安……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语。
叶诚的脸色愈发凝重,他厉声问道:“请安之事何时不可?偏要选在身子不适之时!”面对父亲的质问,女子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她低垂着头,不敢与叶诚对视,用低沉而微弱的声音说道:“父亲息怒,女儿昨日本已来到廊下等待向嫡母请安,但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后,腿上的寒疾突然发作,加之又吹了些冷风,导致身体越发不适。回到住处后更是头晕目眩,难以起身。后来,赵嬷嬷来到兰芝院中斥责女儿无礼、缺乏教养且不守规矩。您也知晓,女儿自小在乡间长大,无人教导这些礼仪之道。所以心中思忖着,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前来给母亲请安,也好让众人明白,女儿并非故意不来,而是确实不懂得这些礼数啊!”
这番话说得可谓情真意切,仿佛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了应有的规矩一般。叶诚听后,心中虽仍有不满,但见女儿如此诚恳,态度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此时此刻,钱氏面带微笑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并缓缓开口说道:“哎呀呀,星回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要说起来啊,这事全都怪我不好。昨天早上我起床稍微有点晚了,赵嬷嬷原本的意思是想让你稍等片刻,等我梳洗打扮完毕之后再请你进屋来。谁知道等她去请你的时候才发现,你早就已经离开了。为此,我还特意让嬷嬷去询问院子里的那些丫头们呢!倘若星回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话,那我完全可以把丫鬟叫进来当面质问一下。”话音刚落,钱氏便向赵婆子投去一个眼色。
“这位嬷嬷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也许是看到我没有休息好,所以就没有过多地考虑到星回你在乡下吃了那么多苦!”紧接着,钱氏又补充道。
“而关于星回刚刚提到的嬷嬷前往兰芝院一事,其实是我吩咐她过去的。我让嬷嬷过去看看你的情况,需不需要请个大夫来帮你诊治一番,并不是像你想象中的那样,让她去教你什么规矩!”说完这些话后,钱氏径直走到叶星回面前,不由分说地牵起她的手,全然不顾叶星回是否乐意接受,继续说道:“嬷嬷这个人嘴比较笨,害得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现在就让她向你赔礼道歉。”
赵婆子一听这话,急忙冲上前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边磕头边哭着说道:“大小姐啊,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好,让您误会夫人了,请您千万要原谅奴婢啊!”说罢,便抬手狠狠地扇起自己的耳光来!
而叶星回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竟呆立当场,不知所措,仿佛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一般。叶诚眼见如此情形,气得猛拍一下桌子,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震得在场众人皆是心头一颤,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
他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够了!你们到底想怎样?”声音之大,犹如惊雷炸响。
钱氏见状,也赶忙回到叶诚身旁,柔声解释道:“老爷息怒,妾身只是想跟星回解释清楚而已,并无他意呀!”
叶诚怒气未消,愤愤不平地说道:“看看你们把星回吓得成什么样子了!”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叶星回蜷缩在角落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显得极为可怜无助。
芍药则快步走到叶星回身边,轻声细语地安抚道:“小姐,小姐,这里是叶府,您不用害怕,不会有人伤害您的。”然而,叶星回却仿若未闻,依旧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口中喃喃自语道:“不要,嬷嬷不要打我,我会乖乖听话的……”显然,她已完全沉浸在恐惧之中,无法自拔。
叶诚叫芍药无法将她喊醒,他走上前来,“星回,星回,是爹爹,爹爹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叶星回开始了胡言乱语,“爹爹,爹爹不要我,爹爹把星回扔到了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