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那充满怨愤与不甘的咬牙切齿声中,只见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泛黄且略显破旧的地契,并将其递到了她面前说道:“姐,父亲和母亲的动作可真够快啊!虽然这块地远不及父亲给你购置的那块,但这也算是弟弟我的一份心意,请姐姐务必收下……”
面对眼前这个倔强而可爱的弟弟,楚绾既感到无比动容又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便用一种哭笑不得的眼神望着他。
“你看着我作甚?快拿着!”楚令衡满脸通红地将地契硬塞进她的手中后,便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飞速跑开了!
站在原地的她,不禁有些愕然,但看着手中的地契,嘴角还是微微上扬起来。
而一旁的小玉则早已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少爷这也太可爱了吧!明明想要送给小姐礼物,却还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楚府向来待人宽厚和善,因此下人们在言行举止方面也较为随意自在。尤其是像小玉这样原本就天性胆大的丫头,如今回到府中更是变得愈发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
她紧紧地握着那张纸,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一张普通的纸张,而是一份沉甸甸的情感重担!这份重量让她几乎无法承受,但同时也让她深深感受到了弟弟内心深处那份无法言喻的爱意与关怀。
于是他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向姐姐传递着他的情感,告诉她尽管作为男子汉大丈夫,他可能无法像母亲那样直接表达出对姐姐的心疼,但他一直都在默默地关心着她、爱护着她。
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她不禁心如刀绞。曾经的自己为何如此愚钝盲目?这样深爱着自己的家人就在身边,而自己却视而不见,反而去侍奉姓范的那一大家子人!如今想来,真是追悔莫及啊!
自己本应是沐浴在爱河中的幸福之人,可偏偏没能看清范志行是否真心爱自己,以至于前世虚度光阴,浪费了整整一生。想到这里,无尽的悔恨涌上心头,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下。
然而,这一次流淌的却是幸福的泪水,因为她终于明白了家人的珍贵,什么男人,都不及家人重要,还好自己重来一世,她也懂得了如何去珍惜那些真正关爱自己的人。
时光荏苒,转眼已过去数日。这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照亮了楚绾清丽的面容。她静静地坐在床边,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楚绾站起身来,小玉和小霜紧随其后来到了桂华院。
走到父母的房间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门开后,她看到了满脸关切的楚父和楚母。他们看着楚绾。
楚绾深吸一口气,对父母说:“父亲、母亲,经过这些天的考虑,我觉得还是应该回到自己购置的院子里去居住。那里离咱府不远,如果我想回来看望你们,随时都可以。如今的我已是自由之身,一个和离的女子,按常理本不应长住娘家。即便你们并不在意,但旁人难免会指指点点,说些闲言碎语。而且弟弟令衡也到了适婚年龄,今年已满十八岁,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我这个做姐姐的,实在不想因为自己而给他带来任何负面影响,更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楚父和楚母听了楚绾的话,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也明白她说得句句在理。他们知道楚绾是个要强的孩子,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楚母拉起楚绾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绾儿啊,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让你受委屈,更不能耽误了令衡的前程。只是以后你一个人在外边,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楚绾点了点头,安慰道:“放心吧,母亲。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们吗?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楚父拍了拍楚绾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好孩子,无论何时何地,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们,不要一个人硬撑着。”
楚绾感动地点头应允,然后与父母相拥告别。
到门口几人的眼中流露出不舍之情!
楚绾招呼着楚令衡带着父亲和母亲进府里去,外面日头大。
而他们三人则是坚持着要亲眼看着她上马车后他们才进去。
见此她也不再勉强,进马车后打起门帘说道,“你们快进去吧,改日我便来看你们!”
楚母不舍的挥挥手!尽管他们都去看了她买的院子!但是还是舍不得让她离开!
以前总觉得她在他们的身边,嫁得也不远,若是她想回来,便可随时回来!
可是当几年都没有回来过,要见面也只能偷偷摸摸在外见。
这一刻每个人都学会了珍惜!
楚绾这边过得有多惬意,范府就有多鸡飞狗跳。
自从范老夫人得知他与楚绾和离后便病倒了,而且缠绵病榻至今未愈。而李氏既需要分心照料侯爷,本身又是个性情软弱、毫无主见之人。如此一来,江梅娘瞅准时机乘虚而入,整日待在静谷院里悉心侍奉。
范志行因此得以稍作休整,但近些时日他仍忙于奔波——四处筹措楚绾无法收回的嫁妆,并将其全部变现。一番努力过后,最终获得整整十万两白银。然而至此之后,账上已别无分文剩余。
面对眼前困境,范志行感到十分棘手:一来自己对如何经营商铺一窍不通;二来祖母病倒卧床不起,令他茫然失措、六神无主。此刻他方才深刻领悟到楚绾之于侯府的意义何等重大!
可是这会儿为时已晚! 这段日子他想了很多,他虽然也后悔当时冲动的决定,但又想到自己确实对不起她。
在身边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离开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对她是十分的依赖了。
整个府里,离了她都不转了!
就在这时,他不知不觉地逛到了兰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