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李小禾大喊一声,双手乱抓着,终于睁开了眼,坐起了身。
满室昏暗中,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浑身是汗,感觉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
“怎么了?怎么了?”一叠声焦急的喊叫,李小禾听着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老妈——许芳。
李小禾头晕晕乎乎的,那种被掐脖的窒息感仿佛还没散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时分辨不了自己身处何地,又是在哪个时空,怔怔地讲不出话来。
许芳轻摇她的身体,喊她清醒点,总算把李小禾摇回神了。
“我这是在哪啊?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睡了一天一夜了,都睡糊涂了,你在家啊,还能在哪?”
李小禾懵了,自己回到了原先的世界了,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而且,自己怎么会在家里呢?在这个时空中,她不应该是在上班吗?
见她一直不说话,许芳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大家心情都不好,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发生了什么事?”李小禾问道。
许芳动作一顿,“你真的睡糊涂了!你不是刚处理完你姑姑的事情,从深圳回来了吗?”
李小禾更是诧异地张大了嘴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顾不得许芳会怎么想,她赶紧缠着她妈告诉她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李小禾去上班的时候,接到了相关部门的电话,问她家是否在找寻亲人,这边有些线索,可能需要她们配合鉴定。
李小禾通知了家人,赶去的时候,发现是有自己那个失踪已久姑姑的线索了。
但是可惜,人已经不在了。
基因鉴定之后,能确定亲属关系,才确认了亡者的身份。
这一糟糕的消息,直接打击的李小禾的奶奶和爸爸悲痛不已,奶奶年龄大了,更是直接就卧病不起了。
李小禾这段时间来回奔波着忙这件事,确定结果后,终于是心力交瘁,也累倒了。
如今,只剩下许芳坚持着,照顾着家里的一家老小。
李小禾拥着被子,一时之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难过的想哭,自己姑姑原来真的是回不来了!
又想到之前自己穿越到她的那个年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执念。
可是那些她所经历的人和事,又仿佛在她眼前,历历在目,生灵活现。
各种情绪画面杂乱的交织着,气血涌上心头大脑,她一下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许芳见状,焦急的唤她的名字。
李小禾再次醒来,已经是晚饭时候了,许芳喊她下楼吃饭。
她撑着身体去餐厅吃饭,只见除了奶奶外,一家人已经坐好吃起来了。
气氛有点压抑,李三根吃着吃着,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叹起了气。
他倒不完全是为了自己姊妹的不幸遭遇而气闷,还有个原因,自己被村里的那个修路工程,坑得有苦难言,双重打击下,觉得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并且,还没处说理去。
因为,如今村里管事的,就是李军。
而,那个让他吃闷亏的修路工程,就是李军坑他的。
李小禾想起之前那次村子里开议会,说要承建村里那条烂泥巴路的整修扩宽,那个时候已经内定了是李军他们家的。
李三根都已经表明了不掺和,怎么现在又卷进去了。
李三根恨声道:“还不是怪你妈,听李军说了几句假话,就撺掇着我答应了接下前期的地基的活,做完之后,一直拖着不给我结款,简直就是赖子混蛋!”
许芳反唇相讥:“我怎么知道你们村人,人心这么坏!干了活还耍赖不给钱,同村人还坑?”
原来当初这个工程被李军和他们家族的人给包了后,村子里其他门户怨声载道,很不服气。
有些过激的人家,还扬言要去上面告他们家!
李军不知道是受高人指点,还是自己家人关起门来开会的“集体智慧”,想了个损招,就是假意拉拢村里的一户没什么势力的人家加入。
对外看着,显得自己家族并没有独吞“蛋糕”。至于利润分配,没什么势力的人家,还不好拿捏么?
找了一圈,这个倒霉鬼的名额,就落到了李三根身上了。
他们知道李三根人死板又老实,试探了一两回,发现他不愿意搅和这些事。
但是他们不死心,又从许芳这里下手。
不知道是怎么和她谈的,反正许芳被说动了,回家就鼓动李三根答应接下修路的前期打地基的那一项。
在许芳的天天念叨下,李三根也昏了头,觉得这种工程闭着眼都能赚,和李军他们家同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应该不至于好意思不给工钱。
想想,无论如何不会亏的,而且不用去外面奔波,在家门口就能把钱赚了,何不试试?
李小禾听了气得头晕,这项工程明显是赚钱不假,老家请人人工也便宜...
可是,你也得想到工程款好不好结吧?光想着李军是同村人,不至于这么无赖。
但是他如果故意说上面的款项还没申请下来,或者借着完工结果挑刺,来克扣你的钱的话,可能就是一分钱都拿不到。
事实上,李军确实也是这样做的。
请的人工和材料钱,全都是李三根他们自己先垫付的。
现在,李军连见都都不愿见他们,只管躲着走,估计是想着能不能赖账,好自己吞了那笔钱。
李三根又在气恼,无奈叹气:“现在别说赚钱了,自己家都搭进去了好几万,要是结不到款项的话,那就是明显亏!还有些钱,是借的别人的,唉...”
许芳听着,不敢作声,默默吃着饭。
眼见李三根还要发怨气,一直默默不出声,吃着饭的李小伟——李小禾的弟弟,终于开口了。
他淡淡地开口:“好了,不用再急了,急也没用,总有解决办法的。”
李三根刚想反驳他屁事不懂,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看着这个个头比自己还高,今年就已大学毕业的儿子,又默默咽下了嘴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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