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给闺蜜思思发了微信，晚上不去接千芊了。千芊在思思家住一晚，思思以为秦柔又应酬了，就说知道了。
手机关了机，洗了澡，把自己洗到全身通红，躺在床上，皮肤还隐隐作痛。想起下午的事，秦柔觉得一种浓浓的羞耻感。原本很痛恨这种不公平竞争，可是自己最终还是差点背弃了初衷。
秦柔的梦中，再次梦到了李墨，还是那个年少时期的模样，白色高领毛衣，藏青色的呢子大衣，还是当初韩风来袭的样子。眉眼带笑，碎发迎着光，发梢上满是橘色阳光，一脸稚气温柔的模样。
“老婆，我妈妈给我们买房了，离你家可近了，等毕业了我们就结婚，把房子装成你喜欢的样子，为此我都开始学设计了，你等我做好了给你看。”
“好，我等你。”
“老婆，我好爱你，好爱你呢！你一定一定要等着我，我不能没有你。”
“好，我一定一定等你。”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
梦境里到了医院，思思大哭着喊：“小柔，你是疯了吗？你怎么能偷偷把她生下来。”
“胎位不正，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孩子父亲呢？”医院的的灯忽明忽暗，长长的甬道，似乎是到不了的彼岸。
“保大人，孩子父亲死了，求求你保大人，医生。”
思思歇斯底里的呼喊，整个梦境停滞了。
全程清晰的疼痛，无助的哭喊，李墨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
醒来时已经半夜，枕巾晕湿一块，秦柔眼角还挂着泪，因为没吃饭，胃饿的开始疼，秦柔草草冲了杯芝麻糊，喝完吞下胃药。
无心睡眠，想着拿出书看看，没一会，家里的门锁传来声音。
思思带着千芊回来了，千芊在思思怀里睡着了，小嘴干出血痂，发烧的小脸通红。
“你怎么手机关机呀，找你找不到，千芊又发烧了，39度，我这会慌的不行。”
思思一边埋怨，一边轻轻把孩子放到沙发上，熟门熟路找到退烧贴，给千芊贴到脑门上。秦柔赶忙烧水，找药。
“幸亏当初我房买到这个小区了，不然千芊真的是倒霉，遇到你这么个妈，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当初还非要生下千芊。”
两家并不远，就在一个小区，原本思思想和秦柔买门对门，可是秦柔买的早，户型又小，她所在的楼早早没了房，思思只能买同一个小区的大户型。
谁料这一买，秦柔得了不少思思的好处。思思直接给千芊安置了一个卧室，千芊经常赖在思思家和金毛狮狮玩，最近，因为千芊生病，金毛狮狮也被送去寄养。
每次秦柔感谢思思，思思说为了干闺女应该的，反正以后什么都是干闺女的，自己又不结婚，这样挺好的，白赚一个闺女。
千芊的成长中，思思没少帮忙，出钱出力的，比自己这个亲妈还上心。
“如果天亮还不退烧，我们就去医院。”思思坐在地上，拧着毛巾轻轻擦孩子的脖颈和腹股沟。
“好，我这又要请假了，这个月全勤又没戏了。”
“孩子重要还是你的破工作重要呀！上次你在魔都学习那次，一句不排除白血病的可能，吓得我学校都没去，守了孩子整整一周。你说说你，生了千芊，你又当爹又当娘，那个王八蛋在哪里啊？。”
“算了，是我鬼迷心窍，想生下千芊的，怪不得别人。”
秦柔轻轻扶起千芊，灌了退烧药，又轻轻放下，盖了薄被。千芊糯糯的喊了两声“妈妈”，就又睡着了。
“小柔，你后悔不？”
思思和秦柔是大学同学。上学的时候就知道秦柔有男朋友，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异地恋。四年时间，面对学校狂蜂浪蝶的追逐到最终秦柔背上骂名，思思是一路见证的，为了孩子，最终放弃了读研。
“后悔有什么办法？总得为自己的年少不懂事负责吧。孩子是无辜的，已经没了爸，不能没有妈妈，对吗？”
秦柔给盆里兑了点热水，接过思思手里的毛巾，继续轻轻擦拭降温。
“你和老田快了吧，前几天你不是说辞职么？怎么又这么拼？”
“他前妻来找我了，说是孩子还小，在叛逆期，我和老田在一起会影响到孩子。”
“老田怎么说，也不管管他老婆，放狗出来随便咬人啊！”
思思义愤填膺的捶了一下地，闷闷的一声。
“我看看伤到没，要不是我家地毯厚，你这一下怕是手都不保。”
秦柔揉着思思的手，思思的眼圈红了。
“小柔，你说老天是怎么安排的呀，你这么好的人，为什么总是遇不到良人。”
“你这么好的，不也是没遇到吗？世界这么大，也许良人在来的路上了，都别着急。反正我有千芊了，其实再结婚意义也不大，倒是你，阿姨都开始怀疑我带坏你了。”
“等等，你今天和谁鬼混来的？”
思思看到秦柔睡衣领边的红印，像是拿到什么证据，直接上手拉开领口，似乎想找到更多痕迹。
“没什么，洗澡巾划拉的，没事。”
秦柔扯了扯衣领盖了盖。
“慢着，你这手腕伤的青痕又是怎么来的，是不是你那个王八蛋领导又对你动手动脚了？”
思思抓着秦柔的胳膊，手腕处青紫的一圈。
“没事，我这个皮肤就是这样，轻轻一磕就青紫的，你知道的。”
“说实话，你对我还不说实话。你受了委屈也不说，你要急死我呀！”
“真没事，我没骗你。别吵醒了千芊。”
思思靠在沙发上，盯着秦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那个破学校，虽然庙小，但是你来做个老师还是可以的，没人敢欺负你。你现在在这个破银行，有什么前途，整天忙的找不见人，忙不完的考试，学习。”
“我不能事事依靠你呀，我还欠你那么多钱都没还，心里也挺愧疚的。”
“我的就是你的，上学的时候我们就说好的，有钱一起赚，有钱一起花，你说你这么扭捏的性格随谁啊！”
“亲兄弟还明算帐呢，对吧，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
秦柔摸了摸千芊的额头，起身给思思倒了杯温水，拿了点土司和饼干放在桌子上。
“该不是老田家暴你吧，他看上去挺斯文一个人，应该不会动粗的呀！如果动粗我就举报他，哪个人背后没有一摊子烂账，管不住他前妻，还来欺负你。”
“别瞎猜了，没有的事，都没成家，谈什么家暴。我和老田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了。饿么？吃点吧，我这里只有吐司和饼干了。”
“我还好，不饿，这都四点了，我去睡一会。上次医生说务必及时带孩子回去医院配合检查，不行你抽空我们再去看看，我这心里总是害怕。”
“好，知道了。你去我床上睡吧，孩子就在客厅睡着吧，再不挪动了，我在这陪着。”
思思走到卧室，躺下觉得脸上湿乎乎的，伸手又摸了摸枕头，叹了口气，爬起来到上铺千芊的床上睡下了。秦柔向来觉得自己是把伞，有事没事都死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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