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清晨,狄伯风尘仆仆回来了。
“狄伯,你总算回来了,这几日你不在,担心死我们了,饭食都不香了。”
看着锦绣小女儿态的说话,狄伯只是笑笑。
“绣坊的事情做好了么?”
“差不多了,我和佩芝准备从秦州周边找一些合作的小绣坊,一边干一边培养。”
“嗯,我找了搬家的车队,我这边没什么可搬的大件,你收拾好你那边的,一起运过去就好。”
“狄伯,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感觉你好疲倦的样子,要不行,你和我们一起回秦州,找上官看一看。”
锦绣看出了狄伯不似往日,那脸上有奔波的疲惫。
“我先睡一觉,你晚上给我做点好吃的补一补就好了,对了,晚上叫佩芝也过来,我有事要问她。”
锦绣连忙答应,让狄伯回房休息,自己则转头去了彩绣坊。
鉴于自己要离开这里,在清远县给予过自己帮助的人,理应设宴款待。没有什么比自己做一顿来的更真诚。
佩芝自然是赞成的,虽舍不得锦绣忙碌,但是拗不过锦绣,只能陪她一起买食材。
锦绣请了齐家婆婆,请了齐远笙,请了王渊。
还是两张桌子一拼,一行人围绕着桌子坐下。
锦绣忙碌了一下午,满满当当做了一大桌子美食。
“齐婆婆,王伯,齐兄弟,这一走,再回来的次数就少了,感谢你们这半年来对我的帮助和照顾,锦绣无以为报,一杯水酒敬各位。”
锦绣仰头一杯水酒顺喉而下,她红了眼睛。
齐婆婆看着这个姑娘,心里有遗憾,更多的是放心,第一次见就觉得非池中之鱼。
王渊倒是没什么表示,毕竟他被假小子给算计了,也跟着去秦州帮一阵子忙。
齐远笙红着脖子也站起来说:“佩芝姐,锦绣姑娘,我祝你们前途似锦。”
“齐兄弟,谢谢你那些半卖半送的料子,帮我度过了难关。也感谢佩芝姐姐的关照,让我们俞家有喘息的机会。”
“这都是缘分啊,要不是师父,也没有现在的高佩芝。锦绣,一直没和你说,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只是我真的不成器,没有将师父一手精湛的手艺发扬光大。”
锦绣惊讶地看着高佩芝,没想到佩芝也是此中高手,倒是自己卖弄了。
“师父,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我打心底里就把锦绣当作我亲妹妹,她天分高,请师父恩准,将技法传给锦绣,由她将您的绣法发扬光大。”
高佩芝跪在齐婆婆面前,锦绣赶紧拽她,可是怎么也拽不起来。
“哎,罢了罢了,老婆子我就只剩下头在土外边苟延残喘了,要那些个压箱底的东西也带不进棺材里。你是我关门弟子,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以后多帮衬小笙一二。”
“谢师父。”
高佩芝重重的磕了个头。锦绣一听,吓得当即也跪下冲着齐婆婆叩头。
“锦绣谢过齐婆婆。”
“我不收徒了,你就算是佩芝的外门师妹吧!别辜负佩芝的期望,希望我们没看错人。”
齐婆婆一手一个,扶起二人。
“定不相负。”
锦绣此刻在看笑语嫣然的高佩芝,瞬间觉得自己和佩芝比起来,还是自己格局小了。
“看什么看,多吃些。你怕不是高兴傻了,我送你的这份大礼你可喜欢?”
锦绣夹了一筷子糖醋里脊放在喜甜的锦绣碗里,悄悄地附耳说着。
锦绣能说会道的嘴此刻却像是锯了嘴的葫芦。只一双红着的眼盯盯看着眼前人。
“我说过,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我高佩芝说话,丁是丁卯是卯。”
那高佩芝拍了拍锦绣的肩膀,又倒了水酒,去缠着王伯。
狄伯看着眼前的姑娘,顿然觉得真的应了那句话——福祸相依。
孟允宁这次回来和星辰聊天的时候,星辰吐露一个大秘密。
那日锦绣掉进河里,是被人推的。
星辰再见锦绣,只是觉得惺惺相惜,都是被欺负的命运,但是锦绣待他真诚,他便格外依赖。
因着自己口不能言,手不能写,这个秘密就压在了心底。
知道自己尚且弱小,不能帮到锦绣。只能求孟允宁帮锦绣找出这个黑手之人。
孟允宁听了之后觉得愤怒,多大的恩怨,故意致人于死地,甚至还累及家人。
此事交由孟狄去查,原本孟狄觉得时日已久,定是很难理出头绪的。
因为受锦绣所托,需要带大丫回秦州,他只不过去和大丫问了一些信息,却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孟狄知晓了锦绣遭遇的全过程,顺藤摸瓜,摸到了杜四娘那里。
杜四娘忌讳苏清荷多年前替闺中好友晴柔说过她,于是记恨心中,待晴柔生产而死后,先是许了轻松放弃读书,再是一味宠溺。让所有人都觉得她的大度,做了秦家的主母后,更是放任秦颂不管。
谁料那秦颂虽然纨绔,对锦绣始终如一。杜四娘怎能容忍此事,恰好那韩馨月就撞了上来,杜四娘借机设计了秦颂。
秦颂觉得自己对不起锦绣,每天生活在愧疚之中,至于那韩馨月也是个霸道的,原本下嫁就让她非常窝火了,此人竟然不知足。
杜四娘得知后,决定买凶杀人。这个想法与那位韩小姐想一块去了,只是那韩小姐下手更快些,杜四娘买凶的人恰好是大丫家的婆母,虽然没有害到人,却是看见了孟允宁抱着锦绣并解开了她的衣领。
大丫家的就回去如实说了锦绣和外男勾搭的话,很快也传到了大丫耳中。这才有了大丫不放心,前来看锦绣的事情。
孟狄自知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用了些非常手段。几天时间内,就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就连一向和善的青云,都听不下去,替锦绣抱打不平。
“从来都是后宅阴私更重,果然如此,那杜四娘竟然如此恶毒。”
“也因着如此,那大丫怪不得会跳河,那张姓屠户一家的婆母就是如此阴毒,那孀居在家的女儿也不是安分的。大丫那姑娘原本是个踏实的,在大婚第二天,就被那大姑子的奸夫给欺上了身,那张屠户没卵的不敢对那男人横,全家将大丫连打带骂,大丫受不得折辱,在回门那天跳了河。”
青云简直难以置信,人之恶竟然可以如此。青云随着公子多年,都是直来直往的,这简直是开了眼界。
“这些都是白纸黑字,画押了的,那韩县令女儿如此,怕也不是个清白的,这个还得查一查。”
青云一听,顿时知道为什么留他在秦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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