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大家都忙得不行,但是都干劲十足。
三天后,还有人来问,这种活动什么时候还会有,伙计们按着之前说好的,都回答是:彩绣坊活动很多,正在制定详细的规则,最近大家有空就多来转转。
高佩芝这三日那是赚的盆满钵满,既清了陈货,还收获了好名声。
锦绣是不怎么运动的一个人,这三日忙下来。再口若悬河的人,也像是泄了一口仙气,怎么得都不想再动了。
高佩芝带着谢礼来看锦绣。
“你再帮我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呗!”
锦绣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侧脸盯着高佩芝。
“商人重利,果然没错,你这是要累死我啊!”
“谁不愿意生意好。再说了,有钱大家赚嘛。”
“这次活动重在做口碑,很快其他店就会明白你这么做的用意,就会跟风。降价销售向来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高佩芝想了想就能明白,如果说把这个比作一个饼,那么所有同行业的人都想在这块饼上咬一口,如果饼越做越薄,谁都没得吃,该饿死了。
“那我们怎么做?”
“精准定位。”
锦绣取出一张纸,拿出毛笔,在上边写下清远县。
“哎呀,高东家,这个笔墨纸砚下次劳驾也给报销一点,我再用下去,我哥哥读书的纸都不够了。”
“报销?”高佩芝听着锦绣说的字词,分开都听过,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她嘴里总是有很多类似奇奇怪怪的词语。
“就是报账,这是私人物品,总挪为公用是不是不太好?”
高佩芝笑着点头:“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一定一定给你补上,亲兄弟明算账,你这是对的,无论什么时候,我做的不好你都要提醒我。”
锦绣也是知道了高佩芝的为人,才什么都敢说,论良心来说,高佩芝是个不错的东家,也就是因为太不错了,这生意虽然稳定,也就稳定在了清远县。
“咱们先说清远县,单说清远县周围,三镇四乡四十二村。”
“咱们离最近的秦州不足两百里,离西州七百多里,离锦州大约一千四百里。离凉州一千二百里,离甘州一千七百余里,离肃州两千余里。”
高佩芝皱着眉看着锦绣在纸上画着。
“你这是什么都知道啊!”
“只要有心,这个不难,去镖局或者驿站打听打听,寄封信就知道了。”
锦绣不打算细说,继续以秦州为例。
“秦州我幼时曾去过一次,记忆不深,但是就这个交通来说,属于西去的必经之路。”
“清远县属于离秦州最近的县,所以人口算是比较多的。特别是靠近东南的这几个乡、镇都是相对富庶的。”
高佩芝看着锦绣,眼神都变了,一本正经的做起了学生。
锦绣一一说着自己通过对地形和交通总结出来结论,从人口流动分析到商品流动的几个要素。
“当然,以上这些这都是推论,纸上得来终究浅,只怨此生是女郎。”
高佩芝拿着那几页纸细细的品味。
“女郎怎么了,虽然是难了些,总有路能走通的。今年,我一定要振兴彩绣坊,明年把铺子开到秦州去。”
锦绣听着高佩芝的豪言壮语,顿然觉得未来有了些期待,有事情做总比没有事情做好。
“我说你最近总和人闲聊,聊什么呢,原来你最近在琢磨这个。”
“所以咱们目前定位就是寻常百姓,咱们的优点是口碑很好,所以要保持以往的服务和质量,重点是稳住中层用户群体,咱们卖的东西就是要实用兼顾品质。”
“当然也不能放弃其他用户,所以我是这么想的,争取上层用户,重点在富户太太这边,毕竟香衣坊也争取的是这一层次的客人,那些官太太们怕是更倾向于香衣坊。”
“至于优惠活动,咱们还是要时不时做一做,比如有买有赠,买成衣赠香帕,买布料赠点线,类似这种,但是价格这边你还是自己掌握,这个我一窍不通。”
“降价区的东西保证质量就好,这一块会吸引很多喜欢贪便宜的人,一时半会我也只能想到这么多。”
锦绣看着高佩芝认真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学生。
“你总是不遗余力的帮我,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对了,你的脸?”
“上官说去秦州再买点药,回来试试。”
锦绣不抱希望,毕竟医疗条件如此,正好借着毁容挡了父母亲那颗恨嫁的心。
“过几日,我也要去秦州看看,要不咱们一起?”
“那绣坊怎么办?”
“有西凤呢,应该没问题。”
锦绣想了想,迟疑的看着高佩芝。
“你想说什么就说,别用这个神情看着我。”
高佩芝径自倒了一杯茶,灌进了嗓子,这来了这么久,这个惫懒的丫头竟然连水都招呼了,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那日,云珠、徐茜她们卖东西其实也卖得很好,和人说话做事也很妥帖,倘若你能培养培养,以后指不定还能多几个掌柜来用。而且女子做伙计也很好,毕竟很多女子和男子交涉起来难免放不开。”
高佩芝高兴地站起来凑到锦绣面前。
“其实我也发现了,所以我一直想这件事,只是抛头露面敢于走出第一步的人是少数,大多数女子都会受名声所累,其实我就很不明白,男子和女子有什么不同?”
“大抵是一块饼就那么大,倘若女子也来分食,那弱小的男人岂不是没饭吃?”
锦绣随口说道,高佩芝却不依了:
“那凭什么非得让女子让着男子,女子参与起来,那男子为了凸显自己更加伟岸,更加优秀,努力不就完了?”
“大抵因为他们也不想那么努力。”
高佩芝双手一拍:“要我说,倘若女子可以参与科考,你定榜上有名,以你的才情,不必拘于后院,太可惜了。”
“所以,我就跟着姐姐学做生意呀,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我更喜爱银子。”
高佩芝笑着说道:“你啊,就是个财迷。”
说着,从腰间摸出一张纸,上面依旧是清单,上边放了一个十两的银锭子。
“咱们亲姐妹也要明算账,这是你绣品的银子,虽然不多,但是你忙前忙后给我出了主意,我凑了个整数给你,等我秦州开了绣坊,我定分你三成股。”
“姐姐,哪里值这么多,我那些绣品,最多三两五两罢了,你这是做什么,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合作了。”
锦绣虽然知道银子香,但是不属于自己的不能要。
“拿着吧,你家里情况我是知晓的,这一个病号都费银子,别说两个了。”
锦绣忽然想起来,给上官就没有结过药费。银子虽然烫手,但是不得不先收着。
“锦绣受之有愧,既然姐姐说了,我就先拿着。”
“我今天先不陪你了,绣坊还有一堆事,我先去看看,你准备准备,过几日我们去秦州看看。”
锦绣知道彩绣坊最近暗流涌动,虽然走了心浮气躁的绣娘和几个杂役,但是像前几日泼脏水的源头都还没找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