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我是奶奶啊!”
“丹丹,他们怎么这么狠心将你关在这里,离茅房这般近,夏日蚊虫得多毒啊!”
“丹丹,你娘是不是也被关起来了,是不是也受了很大的罪?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可怜的孩子哟。”
“丹丹,你放心,爷爷奶奶和你爹是不会同意你们离开俞家的。”
“你姑姑给你做了夏衫,可漂亮了,给你带来了,希望你能合穿,你姑姑给你娘也做了,你一定记得给你娘啊!”
“你放心,我和你爷一定想办法接你回去。”
清荷手扶着窗户,声声泣血,那声音都老了几岁。郑翠芳捂着自己的脸,不敢哭出声,倒是丹丹没了人拦着,跑到窗户边倒苦水。
“奶奶,我好想你,好想爹爹。他们不让我出去,他们给我吃剩饭,他们把我的小老虎抢走了。”
“奶奶,我被蚊蚁咬了好多疙瘩,又疼又痒。奶奶,我好饿,我要回家。”
丹丹此时也哭了起来,那声音听的清荷心疼不已。
“丹丹,你放心,我们会想办法的。你倘若见了你娘,给她说一声:她只要不嫌弃我俞家落了难,只要还愿意,就是我们家的儿媳妇,这辈子都是。”
清荷已经猜到郑翠芳就在里边,但是该说的都得说。
“奶奶,我娘不会同意和离的。奶奶,你和爹说,我们要回家,求求你们,不能不要我,不要听信我坏舅舅的话。”
“好,奶奶知道怎么办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娘。你是大姑娘了,奶奶相信你一定会照顾好你娘的。”
“奶奶,你要注意身体,你的脚还疼不疼啊”
这句话让清荷完全破防了,哭成个泪人。
“丹丹,你放心,只要你们回来,俞家能卖房救你爹,也能举债接你们回去。”
“来人了,奶奶先走了,你等奶奶来接你啊!”
郑忠义往这边走进来,清荷往茅厕走了几步。
“郑翠芳,你最好管好你自己和你闺女,你要是再寻死觅活,你小心我卖了你闺女。”
虽然声音压的很低,但是清荷也听见了,清荷心里怒火中烧,这不配做人的玩意,郑家定是要败的,这种人手上不败才怪。
郑忠义往茅房方向走来,清荷清了两声嗓子,示意有人。
“婶子,我娘让我来寻你,怕你走错了地方。”
清荷听着这语气,换做自己儿子,几个巴掌都扇过去了。
“坏了肚子,借用你家茅厕。”
说罢,往回走去。
“那您赶紧回去看看,省的俞叔父有个三长两短的。”
清荷一听,就知道有事,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土,就往堂屋赶过去。
还未进屋,就听见俞越舟高声训道:
“原尊你为一镇之长,守护一方百姓。你现在属实变得让俞某不再相识,谄媚权贵,竟然到如此地步。”
那郑镇守竟还笑眯眯的,一丝也不生气,就看着俞越舟一个人气的跳脚。
“俞秀才,你倘若再努力更进一步,那也是极好的,可惜你屡次不中,也是气运不佳啊!”
“说到底,还是你俞氏一门没有那做官的命。你说你看走了眼,我何尝又不是呢?”
“行啦,这时间也不留你了,你现在宅子也卖了,还得回县里呢,这会去刘三儿那里,兴许还能租到牛车。”
俞越舟还要再说,清荷轻轻地拉了衣袖,俞越舟转身向外走去。
刚走到前院门口,那杂物房的门被砸的响。
俞越舟一看清荷点头,就大步走过去。
“放我们出去,爹,娘,丹丹晕倒了。”
俞越舟这一听,立刻找趁手的工具砸锁。
“俞秀才,你这是要干什么?”
郑镇守忙上前拦着。
“我干什么,你们将我孙女关在这里,女子在你家不算个人,在我俞家还是宝呢,你还我孙女。”
俞越舟一怒之下推倒郑镇守。
郑忠义立刻上来抄起门口的抵门棍,就往俞秀才身上打去。
清荷高声叫着冲上去护俞越舟。
还没来得及护,俞越舟的头上就挨了一棍。
俞越舟当时愣了一下,手往头上一抹,一手的血。
再看向杂物房一眼,就晕倒在地了。
正在此时,孟狄冲进来,伸手夺了郑忠义手上的棍子。
“你好大的胆子,秀才见县令都可不下跪,你是个什么身份,竟然敢殴打秀才。”
“你,你,你又是谁,你私闯民宅。”
郑镇守还没爬起来,手指着孟狄,结结巴巴的问道。
孟狄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虽然发须皆白,但是那胳膊上结实腱子肉依在。
“我?俞家的御者罢了,我家姑娘就怕遇到不讲理的动手,让我跟着。”
郑镇守这一听,呵呵,俞家什么情况自己还不清楚,哪里有钱买车,还请得起御者。
孟狄也不废话,拿着抵门棍往那锁上用巧劲一掰,那锁子就掉在地上,砸起地上的黄土,像是个笑话一样将锁子埋了起来。
门被踹开,一位女子抱着一个孩子,孩子双眼紧闭。
“谢谢这位爷,求求你送我们去医馆,我闺女晕过去了。”
清荷冲上去,刚才还和自己说话的丹丹,此刻软塌塌的倒在翠芳的怀里。
“翠芳,上车,我看谁敢拦你,我就是豁着这条老命,也定会带走俞家的人。”
清荷挡在翠芳的前面。
翠芳极为震撼,看着婆母那坚定的脸,羞愧不已。
“娘,谢谢你。”
转身抱着丹丹往外走,郑夫人去拦,清荷站到郑夫人面前。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手,我苏清荷已经二十多年没动过手了。”
那一刻,郑夫人也怕了,郑忠义上前护着自己的母亲。
“想带走这个赔钱货,也可以,银子拿来。”
“倘若你们只是想要银子,这一切都好说,可是你欺负了我俞家的人,这笔账我俞家给你们记着。”
孟狄暗暗点头,他在这一刻突然就知道了锦绣身上的那般不同来自谁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呵呵,好,你记着,你放心记着,我郑家还真的不害怕。”
郑忠义斜着脑袋盯着清荷,丝毫不受她的威胁。
一个破落户,能有什么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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