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春生则在一旁跟几个男孩丢沙包,他身穿短裤,裸露的小腿肌肉紧实有力,每一次掷出沙包的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漫不经心的姿态中却精准无比,仿佛手中握着的是无形的箭矢,能够随心所欲地击中目标。
这一轮游戏中,春生轻轻一扬手,沙包如同流星划破长空,稳稳地击中了对面队列最后一个孩子的肩膀,那孩子惊愕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后化为无奈的苦笑。
周围的孩子们爆发出一片惊叹:“哇塞!春生,你又淘汰了对面一个!”
对面的孩子满脸不服气,嘟囔着:“下次我也要跟春生一队,你们都捡便宜了!”
春生闻声,眉头微皱,小脸绷得紧紧的,那严肃的模样像极了缩小版的赵凛。他语气虽轻,却字字有力:“别吵了,下一轮我去你们那边。”
他的决定立刻引来一阵欢呼,被击中的那个孩子兴奋得举手欢呼,仿佛春生的加入是莫大的荣耀,足以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游戏中扭转乾坤。
宋念找了个阴凉处坐下。
她倚靠在大石头上,任由微风轻轻撩动鬓角的发丝,心中不禁回忆起那些远去的岁月。
自打读了高中,这种惬意的日子便如同被遗忘的诗篇,渐行渐远。
那时,她整日埋头于书山题海之中,睁开眼便是无尽的习题,闭上眼梦里仍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与公式。
经过千辛万苦,她终于考上了理想的大学,选择了医学专业。
然而,学医的生活比高中更为紧张,课程满满当当。
连年假都要跟着父亲学中医、在自家医馆帮忙。
每天面对着各式各样的病人,触摸他们的手腕,感受脉搏的跳动,几乎到了麻木的程度。
工作后,父亲不幸遭遇车祸去世,宋念与家中其他亲戚关系疏远,因此,当她突然穿越到这里,倒也没有太多的牵挂。
如今想来,这样的生活反而让她感到轻松自在。
没有繁重的学习任务,没有忙碌的工作压力。
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有的只是蓝天白云、鸟语花香、淳朴乡亲以及两个可爱的孩子相伴。
她可以静静地坐在大石头上,欣赏孩子们无忧无虑的游戏,聆听风吹过稻田的声音,感受大自然的宁静与和谐。
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却充满了真实与美好,让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憧憬。
“妈妈!”
悠悠兴奋的尖叫声如同一串清脆的风铃,瞬间穿透了夏日午后的宁静。
她成功捕获“猎物”,一把扯下蒙眼布条,目光如炬,恰好捕捉到一旁静静守候的宋念。
那双闪烁着惊喜与依赖的眼睛里,仿佛映出了整个世界的温暖。
悠悠毫不犹豫地丢下小伙伴们,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满心欢喜地奔向宋念。
她一头乌黑秀发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因刚才激烈的追逐游戏而略显凌乱,几缕调皮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更显天真烂漫。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晶莹剔透,那是童趣与活力的印记。悠悠紧紧贴着宋念,像一只黏人的小猫咪,撒娇地问道:“妈妈,你怎么来了呀?”
宋念穿越至此的短短几天,悠悠与她建立起无比亲密的母女关系。
每晚,悠悠都会依恋地蜷缩在宋念怀中入睡,白天则跟随她在后院山坡上采摘金银花,共享田园之乐。
这份温馨的陪伴,让悠悠几乎忘记了曾经那个疏离陌生的母亲形象,取而代之的是宋念无微不至的关爱与呵护。
宋念看着眼前活泼可爱的女儿,心中满溢爱怜。
她早前精心挑选了一些旧衣料,一针一线缝制了几块小巧精致的手帕,分别赠予春生和悠悠,自己也随身携带一块。
尽管这小小的手帕在炎炎夏日抵挡不住滚滚热浪,但关键时刻,它能温柔地拭去孩子们脸上的汗珠,带来一丝清凉。
此刻,宋念轻轻举起手帕,轻柔地为悠悠擦拭额头,那细腻的动作仿佛在传递一种无声的母爱。
“热不热?”
宋念的声音如春风拂面,温柔地询问悠悠。
时间已近傍晚,她关切地问:“时间差不多了,你是想继续在这里玩,还是跟妈妈回家准备吃饭呢?”
悠悠没有丝毫犹豫,她紧紧依偎在宋念身边,声音甜软:“跟妈妈回家。”
那稚嫩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家的眷恋与对宋念无尽的信任。
春生见到这一幕,也自觉地结束了游戏,妥善安抚了那些仍沉浸在欢乐中的小伙伴。
然而,就在这温馨的画面即将落幕之际,远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声惊呼:“不好了!狼外婆来啦!”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小男孩疾奔而来,他头扎一根俏皮的小辫儿,奔跑间,小辫儿上下跳跃,显得格外生动。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春生面前,焦急地喊道:“春生,你快跑!你那个狼外婆来了!”
小男孩解释道,他刚才在大队口玩耍时,远远瞥见春生那个凶神恶煞般的狼外婆正朝这边走来。
他的母亲曾讲述过,春生和悠悠险些被这个狠心的狼外婆卖掉。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凝重起来。
宋念心中一紧,立刻想起了赵凛曾提及的信息——宋母可能很快会被释放。
未曾想,她不仅已出狱,而且径直奔向赵家凹,其意图令人费解。
宋念深知自己并非擅长应对复杂人际纠纷的精明之人,面对这样的困境,她选择以退为进,避开正面冲突。
毕竟,一个因悲痛而无法面对几乎害了自己和孩子的母亲的女儿,这样的回避并不算过分。
想到这里,宋念果断地拉住两个孩子,决定尽快离开。
她没有忘记向小辫儿表示感谢:“谢谢你来报信,晚上我让春生给你送冰糖吃。”
在八零年代的农村,冰糖对于孩子们来说,其诱惑力绝不亚于任何一款正规糖果。
正当宋念准备带着孩子们悄然离去时,却未料到宋母的速度远超小辫儿。
她已经远远望见宋念母子三人,便带着哭腔疯狂地奔来,边跑边喊:“你这臭丫头,是要害死我呀!幸亏县里的公安查明白了,不然你娘我可就真被冤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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