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奕其实很清楚项瑜为什么会离开这个家,但他并没有做过挽留。
既然做不成一家人,三观又无法契合,那只能说他们真的很没有缘分了。
所以不管是项奕还是项家人都没有做过任何挽留。
项希‘哦’了一声,跟着项奕上楼后进了左边第三个房间。
这房间的确是重新布置的,与外面古典质朴的风格有所不同,他的房间是现代简约风格,私人物品很少,旁边的架子上却放着好几把吉他。
项希眼睛亮了一下:“这么多吉他?”
他随手抓起一把,拨弄了琴弦。
声音拨云见日一般明朗清脆。
项奕‘嗯’了一声:“爸跟妈送你的,他们只知道你对音乐挺感兴趣的,又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就都买回来了。
顺便我也希望你别回了家就得意忘形,别忘了自己还是个歌手。”
项奕没想过项希在这方面会有才华,其实他跟周嘉彦做朋友根本不让人意外。
周嘉彦参加综艺一战成名,短短时间人气飙升,前途简直不可限量。
说实话,项奕是有些羡慕周嘉彦的。
如果项希也能这么有事业心就好了。
但显而易见,项希钟情于摆烂,音乐对于他来说是用来‘玩儿’的。
有的时候人的一些行为决定是自身性格塑造的,项奕自然不愿意过多的督促强迫项希,可身为家人他觉得自己应该提醒提醒。
“我知道,经纪人大哥。”项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兴致勃勃地拨弄着那琴弦。
项奕能听出那是最近网上很流行的一首老歌,只是被二创过,曲调曲风变得活泼欢快了很多。
他心情舒展了很多,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挑眉说:“如果不是要照顾楚砚礼,那节目的冠军是你还是小周还真未可知。”
项希在听到楚砚礼名字时心脏便沉了沉,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散了许多。
项奕意识到后,抿了抿唇解释:“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项奕当初接到楚砚礼电话时候其实也很惊讶。
因为他没想到楚砚礼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项希给放了。
唐溪生日那天,他即便没有真正的给楚砚礼施压他那样通透聪明的人想必也知道自己想表达的是什么。
所以项奕接到这消息时候有些心虚,甚至有一种自己把项希从楚砚礼身边夺走的感觉。
但楚砚礼却说:“这件事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况且我本来也没有权利把项希困在这里。”
项奕其实真想问一句‘你他妈早干啥去了’,但既然楚砚礼都放人了,他也没有什么想要追根究底的意愿了。
“没事。”项希笑着说:“人家小周是天赋型选手,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我肯定比不了。”
项奕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低声问道:“那楚砚礼……”
“他已经是前夫哥了。”项希说:“人钱两讫,我们现在没有关系了。而且他马上就要出国了。”
这个消息是唐溪告诉他的。
楚砚礼的手术很成功,但是复健的条件还是国外比较专业。
唐溪说:“舅舅也是临时才决定的。前天他复健太爷爷跟他一起去的,大概是怕你不在他身边他不习惯吧!但是复健这个过程吧…就有点艰辛,太爷爷心疼了。”
唐溪叹了口气:“舅舅大概觉得家人在身边会给他造成压力,所以决定还是走远点去复健,而且国外的条件比较好嘛。”
项希听到这话也很理解。
复健的过程就是一次次被打败的过程,他要抵挡每一次失败后产生的挫败感,重拾信心再次前行。
这时候虽然需要家人的陪伴打气,但家人如果表示的太过心疼,楚砚礼也会产生负罪感。
项希每每想到这里,心脏里就像是空缺了一块。
本来他是想陪楚砚礼一起复健的……
想帮他打气,陪伴他度过最难捱的一程。
项奕看了项希半天,喉咙里那句‘你是不是喜欢楚砚礼’到底还是没说出来,他拍拍项希的肩膀说:“那你先休息吧,最近好好歇着,别想太多。”
“好。”项希笑笑,搂了搂怀里的吉他嘹亮道:“多谢大哥!”
项奕笑看他一眼,离开的时候帮他关上了门。
待门关上,项希脸上亢奋的笑容便逐渐消散。
他将那把吉他放回原位,而后直接扑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床单被洗过,上面是淡淡地清新味道。
很好闻,躺着很舒服,但……很陌生。
项希下意识挥了挥胳膊摸了摸自己身边的位置。
空的。
他睡相不是很好,所以习惯性睡觉在床边,尽量不挨着旁边的植物人。
可现在已经不用在意那些了。
只是……
还是有些不习惯。
不过,应该会习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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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
唐溪高考完收到了很多朋友发来的消息。
有些是圈子里家世相仿的世家子弟,有些是长辈的祝福。
唐溪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低头扒拉着手机屏幕。
他越滑眉头蹙的越深,男生白净漂亮的脸都越来越黑了。
直到他注意到项希的对话框,眉头才稍微舒展了一下,不过那股郁闷却仍旧郁结在胸腔。
项希:【在考场睡着了没?乡下可有意思了,来找我玩儿啊!】
项希:【视频。】
唐溪点开视频,里面是一段项希的自拍。
这段时间项希清瘦了很多,不过精神状态看起来仍旧不错。
他手里攥着从树上折下来的柳条,戴着遮阳帽,正在赶一群羽毛白白的鸭子。
唐溪嗤笑,发过去一条语音。
“当放鸭官你还挺上瘾的啊!我才不去呢,乡下有什么意思?过几天我要去国外看我舅舅。”
一眨眼楚砚礼已经出国半年了。
而项希这半年的时间甚至从没回过B市。
他在娱乐圈的活动节目并不多,不像周嘉彦那样排的满满当当。
空闲的时候他就直接回乡下老家过田园生活。
项希这半年来在网上分享的生活很放松,简直就是打工人向往的生活。
但唐溪却始终能够感觉到一点‘躲避’的意味。
其实就算他舅舅跟项希离了婚,但他跟项希从来就没有断掉联系,前段时间他们还经常组队打游戏。
可但凡唐溪说起舅舅,那边就会突然忙起来。
果然,这又没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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