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丧仪在礼部和内务府的操持下,完成的井井有条。
虽然国家在打仗,但是为了彰显天朝上国的国际地位,也因着咸丰帝对皇后的亏欠之意,丧仪办的也算隆重体面。
离圣旨发布出去已经有小半个月了,这段期间前线军情不断,咸丰帝也时而欢喜时而忧愁,导致头疼病一直没有痊愈。
这天,关小月刚处理完司宝库的太监夹带私逃的事情,突然咸丰帝将她召至养心殿。
“臣妾参见皇上!”
“小月你来了,快来看看这......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咸丰帝刚准备将一封奏折交给她,就见她脸色潮红但唇色惨白,一看便是刚大怒之后的样子。
“谢皇上关心,臣妾无事。不过是刚内务府通报有司宝库的小太监夹带宝物出宫被发现,让臣妾去处理来着!”
咸丰帝一听,立刻皱了皱眉头。
“皇贵妃平时够忙的了,这点小事还要你亲自己去处理,宫中的律法都是摆设吗?朕看这赵忠明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
“皇上息怒,赵忠明也是好心,虽然能力不足,但胜在忠心又听话,容臣妾再历练历练他!”
听关小月这么说,咸丰帝也没在纠缠下去,赶忙将奏折递了上去。
“你快看看这个!”
关小月接过来,也没再矫情的推脱,反正自己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干政。
“曾国藩说英法联军已经有意议和了?”
“没错,曾国藩积极采纳上次你提出的建议,将英法联军唬得不轻。正如你所言,他们也不想再耗下去了。”
“那这是好事啊,咱必须趁机狠狠敲打他们一番,这一场战役结束,咱们起码能安宁五年了!”
“小月,此事你是大功臣啊!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
关小月笑着将奏折放下,接过安德海端上来的水杯,递了过去。
“臣妾只想国家强大,生活安定,没有什么奖赏!”
“你啊,就是谦逊,朕就喜欢你这......”
只是话还没说完,咸丰帝立刻又痛苦的捂住了额头。
“皇上,您怎么了?是不是头疼病又犯了?”
“无...无妨!”
这段时间头疼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痛的程度也越来越剧烈,咸丰帝真的有些恼怒了。
关小月急忙上前帮他按摩,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咸丰帝才稍稍舒缓了下来。
“小月,这奏折,你来替朕批!”
此话一出,关小月内心狂喜,但是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臣妾万万不敢。臣妾能得皇上允准参与朝政已经是置祖宗家法不顾了,怎能得寸进尺,帮您朱批!”
“无妨,朕允准的。”
“可是...可是这些事臣妾也不懂啊!”
咸丰帝眯着眼睛想了想,随后说道。
“朕来说,你来写。新的奏章你念给朕听,朕口述,你批示!”
说着,他将朱笔递给关小月。
见关小月迟迟不敢伸手去接,咸丰帝复而又开口。
“朕实在身体不适,无力批示,你就当朕的笔,为朕解忧吧,这也是你身为后妃的职责!”
见咸丰帝都这么说了,关小月知道时机到了,也不再扭扭捏捏,立刻接过朱笔,将咸丰帝的话一句一句批示在奏折上。
一连十几本奏折都没问题,无外乎就是些请安折子,让咸丰帝顾念龙体,奴才远在千里之外,十分挂念皇上之类的。
咸丰帝直接让关小月批了个“朕安,爱卿勿念”,便扔在了一边。
可突然又一道奏折的出现,让关小月原本放松的心,立刻紧张了起来。
咸丰帝见关小月久久不出声,便问她怎么了。
“皇上,这封奏章臣妾不敢看,也不敢读!”
“到底是什么?拿给朕看看!”
关小月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发现是肃顺写的。
内容不外乎就是皇上顾念身体,最近都邀皇贵妃一同议政,此事有违祖宗家法。还请咸丰帝立载淳为太子以固国本,但同时要防止牝鸡司晨,学习汉武帝钩弋夫人的典故,去母留子,以绝后患!
哗的一声,咸丰帝将奏折狠狠扔了出去。
关小月见状,立刻走上去,将奏折捡起来,恭恭敬敬放在咸丰帝面前。
“皇上,这道折子该怎么批示,还是您自行圣裁吧!”
“什么自行圣裁,朕早已将小月视为夫妻,视为知己,跟你没有什么偷偷摸摸的,朕来说你来写。‘肃顺,你个狗奴才,管好你自己吧,朕的后宫,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再敢对皇贵妃不敬,朕就把你满门流放宁古塔去喂狗。’”
听着咸丰帝这骂人的大白话,关小月一时间也有些愣住了,他虽然知道历代皇帝也有用大白话批阅奏折的,但是骂人骂的这么直白,还是头一次见。
“皇上,真的要这么写吗?”
“写,一字不落的,就这么写,写完直接让安德海给他发回去,一刻也不准停留。”
“是...是,皇上!”
关小月怀着忐忑的心写下了这段朱批,然后交给安德海,直接打回了肃顺府上!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后来咸丰帝不解气,还专门下了一道圣旨,撸了肃顺的军机大臣。
满朝文武皆知皇上宠幸皇贵妃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就连负责提醒咸丰帝遵守祖宗家法的太监,都被他砍了好几个。
肃顺甚至将折子递到了寿康宫,但康慈太后以养病为名,未发表任何意见。
至此,再也没人敢对皇贵妃干政一事指指点点了,左不过是你爱新觉罗家的事。
这天,咸丰帝一个人在养心殿,又被一阵剧烈的头疼折磨得睁不开眼睛。
他立刻传了韩松柏。
“皇上,您的头疼病越来越严重了,微臣也没有办法,药石只是辅助,并不能根治。唯一方法,便是......”
“别说了,朕是万万不会吸食鸦片的,你再提,朕就砍了你!”
“微臣不敢,可是皇上,眼下唯一的方法,便是用鸦片麻痹痛感,慢慢治愈。只要头疼病好了以后,微臣是可以开药助您戒断鸦片毒瘾的!”
“混账,朕堂堂一国之君,怎能受鸦片荼毒,你快给朕想别的办法!”
此刻的咸丰帝也是纠结异常,他一边想快速摆脱这个折磨人的疼痛,一边又害怕鸦片的毒瘾难以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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