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阿八眼疾手快把厉珏压在身下,刚好躺在装甲车底下。
“嘭——!”一声巨响,震得周围货仓抖了又抖,离爆炸点近的仓库已经被夷为平地,火焰剧烈燃烧,装甲车被炸地变形,可怜巴巴地站在火堆里发出阵阵清脆的爆炸声。
原本还在庆祝的忠义堂手下,死的死伤的伤,在火海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有些人,甚至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炸死了。
现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红艳艳的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然后被火烤干,再有血流出来,再被烤干,周而复始。
最后只能闻到令人作呕的焦肉味。
目所能及之处只能用“惨烈”二字形容。
申城,已经陷入梦乡的叶绵绵猛然从梦中惊醒,呢喃厉珏的名字。
刚才她好像感觉到厉珏的手在抚摸她。
是那么的温柔。
那么的滚烫。
她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给厉珏打了一通电话过去,虽然厉珏告诉她尽量少给他打电话有事发短信就行,但她此刻就像梦魇了似的,满脑子都是“打给他,打给他!”。
电话始终打不通,没人接。
这一夜,叶绵绵失眠了。
第二天她还能勉强沉住气,联系了厉珏两次都没联系上,她以他在忙来安慰自己。
过了一天,还没联系上厉珏。
她想起了之前的种种经历,可能厉珏在布局,他可是无所不能的厉珏,想要他的命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第四天,叶绵绵气色很差,脸色苍白的似乎随时都能晕过去,她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都没惊动小刀,一个人开车去了协会上班。
到了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这两天同事们已经把滇市弱势妇女用品捐赠计划写出来了,她打算把计划书发给还在雨露福利院做义工的王老师瞧瞧。
邮箱里多了封匿名邮件,她点开,就六个字。
是熟悉的语气。
可这含义不明的话,是他发来的吗?
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打什么谜语吗?
心里越来越没底,像是被吸进一个黑压压的旋涡,她面临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惧。
再次点开邮箱,想再看一次里面的内容,可那封匿名邮件竟然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叶绵绵只觉得呼吸一滞,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办公室的门被人叩响,紧接着,傅良时和陆廷勋来了。
他俩都不是闲人,突然一起出现来这找她,一刹间叶绵绵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心脏猛烈收缩着。
傅良时眼里带着难过跟不忍,好像有很重要的话告诉她,但喉头滚了滚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倒是陆廷勋上前一步,目光深沉的看着她,眼里似乎有什么悲恸的情绪流动。
“厉珏出事了。”
叶绵绵眼前一黑,扶住身侧的办公椅才没有倒下去,一口气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快被堵死了。
好半天才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指甲深深陷入皮椅扶手,“咔嚓”一声断了。
傅良时转过脸去不敢看她,肩头轻微地耸动着,他在哭。
陆廷勋上前一步,再次重复:“厉珏出事了,现在我正跟T国政府协商遗体运回来的事宜。”
“嗡——”叶绵绵只觉得脑子里发出尖锐的叫声。
眼前一黑,彻底倒了下去。
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锦园。
叶绵绵苍白着一张脸从卧室出来,原本富丽堂皇温舒暖的宅子被黑白的绫子装饰的庄严肃穆又压抑。
宅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穿了丧服。
“太太,您醒来了?”刘妈捧着适合叶绵绵身形的丧服过来:“是我帮您穿还是您自己穿?”
叶绵绵木讷地盯着那套黑色的衣服以及白色的头花,就像在看跟自己毫无关联的东西。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厉珏他没死,我为什么要穿这些丧气玩意儿?你们也不准穿,脱下来,都脱下来!”
叶绵绵突然失控,把刘妈手里的衣服扔在地上,然后去扯刘妈头上的白花。
“太太,太太!”刘妈知道她心里苦,知道她难受,知道她想发泄,但是突然激动的情绪会让她再次晕倒,刘妈怕她再出个好歹,紧紧抱住她,一边哭一边安慰:“太太您冷静点,现在锦园还需要你来主持,不仅是锦园包括老宅那边,都需要你来压场子,你该不希望那些没安好心的王八蛋害死了三爷,还来霸占三爷的家产吧?”
叶绵绵浑浑噩噩任由刘妈抱着,大概是听进去了,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好半晌,她抹了把脸上的泪,对刘妈说:“三爷的……三爷,有人去T国接回来吗?”
“遗体”两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厉珏走了,前几天还跟她在酒店偷偷约会的男人,抱着她又亲又啃的男人,一声声叫她小白兔叫她老婆的男人,怎么就没了呢。
她不相信!
刘妈一边抹泪一边说:“傅家公子带着屠小姐去了。”
原来是傅良时去接厉珏了。
这样厉珏就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刘妈搀扶着叶绵绵下楼,厉珏的黑色的遗照挂在客厅正中央的地方,下面设了供桌,桌上摆满各种祭祀的东西。
陆廷勋和一个道士打扮的人照顾供桌上的香烛。
“姐夫……”叶绵绵上前跟陆廷勋打招呼,刚说了两个字眼泪顺着脸颊滚了下来,泣不成声。
陆廷勋抿着唇,没有说话,确切来讲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厉珏真的……真的……死了吗?”叶绵绵双手捂着胸口,心脏好疼,撕裂一样的疼。
陆廷勋点头,声音压抑:“四天前厉珏就出事了,我接到消息先去了趟T国,那边情况复杂,厉珏想在T国抓住大du枭厉琛,动了太多人的蛋糕,所以他们都巴不得厉珏死,现在又揪着厉珏的遗体不愿意放行。”
“不过你放心,这次傅良时带着官方文件,一定能把厉珏接回来。”
叶绵绵双手紧紧拧着自己的大腿,似乎身体上多痛一分心上就能少痛一分。
厉琛这个王八蛋,他为什么不去死!害死了那么多人,尽干些为非作歹的事,老天爷为什么不收他,偏偏把她最爱的男人收走了。
叶绵绵痛苦到连哭泣都没力气,倚着刘妈歪歪斜斜地站着。
“太太,您要不要喝口参茶。”何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了,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递了上来。
刚才叶绵绵跟陆廷勋的对话她站在一侧听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