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关起来门来的悄悄话，于是王滢便有些迟疑地看了角落里的那一个人一眼。那个人分明也不是江老师的关门弟子，那他能听吗？
瞥见王滢的目光后，江小北便恍然道：“别管他。这是我手底下的一个人，好多年了一直都没毕业。你可不要跟他学。”
闻言坐在最后排的林九乌便一脸迷茫地抬起头来，从他的脑壳中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这是在说他？
但王滢的眼睛里却冒出了小心心，她瞪大了眼睛惊喜道：“老师还只是讲师就能带研究生了吗？”
江小北：“……”
带个屁！
那是特殊情况。
悄悄瞪了那个男人一眼，江小北又问王滢：“你先讲讲你为什么要选我当你的论文指导老师，讲讲你的心路历程。”
“我就是觉得这个题目很有挑战性。”
“所以你想挑战你自己？”
“不，我的最终目的是拿优秀论文。老师，我想考研究生，如果能拿到优秀论文的话，这对我的复试很有帮助！”
“……”
明白了。
这个学生属于是有一些追求的。
“那其他人呢？”江小北问。
——其他人。
王滢去试探了一下口风。第二个申请的胡闻则委婉地向王滢表示：
「啊？？？」
「我不知道啊！咱们这个老师的选题很难吗？」
他选择江小北的理由也很简单。
在选导师之前肯定要好好做一个背调，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首先要了解一下这位导师的品性如何，她会不会帮你修改论文，会不会卡你终稿，甚至到了最后了会不会卡你答辩。
正巧当他向女朋友说起这个事的时候，他的女朋友则惊喜的表示——
“江老师啊！我知道她！她去年都在带我们。她很温柔的。期末给划重点，平时分给的够，甚至卷面成绩不够的话她还会捞你。”
“你选她准没错！”
“哎呀，你管它题难不难。你要是真写不出来就去找她哭一哭，难道她会忍心不让你毕业吗？”
懂了，这是连论题难易都弄不清楚的混子。
听到这话江小北差点捏碎了一个奶茶杯。怎么她好好跟学生打平时分也是错了？还传到大四级的耳朵里面。
她又没带过他们！
这简直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上学期的平时分都是阿乔给的，现在就应该让阿乔过来给带他们的毕业论文！
“老师怎么了？”察觉到江小北脸色不对，王滢说了一半，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她。
“……没事，你继续说。”
“哦……”
那王滢就继续说了。
最后一位则是罗媛媛。她选择江小北也没什么理由。她是大四的老油条了，学校所谓的卡毕业卡绩点从来也没吓住她。她又没犯什么大错，难道学校会卡她毕业？
一辩不行还有二辩。
只要她态度端正。到时候学校会求着让她毕业。
因此在她看来，论文这个东西随便写写有个能交差的东西就行。
所以选谁她都觉得无所谓。
其他老师她都看腻了。那就选个她没听说过的江小北吧。
从来就没听过历史学院还有这位老师。
是外校的吧？
外校的好！离的远就见不着面。她也害怕见面了被训，如果仅仅是隔着手机联系的话，那麻烦就会少很多。
但事情的发展稍微出现了一点意外。
就比如那天开小会的时候真是让她大失所望。算了，也不要紧。反正选谁都是选。
也怪她。
懒得去校网上查一下这位江老师的个人资料。是她太懒了。
江小北听完就很感慨。她默默叹了口气，只觉得心累。她开口叹息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个个都是身怀绝技……”
出名是错，不出名也是错。
给平时分是错，不给平时分也错。
“江老师。”
“嗯？”
“您这边还带研究生吗？分数线……”
“你想跟着我啊？”江小北说完便瞟了王滢一眼，还没等王滢点头，她便接着说道，“但你跟着我没用。我手上没有项目，而且你要是考研那就考个好点的学校呗。”
“我考不上……”
“所以就有很多人抱着你这种心理。好学校都不去竞争，然后报考这种稍微差一点的大学。所以洛东这边的竞争反而更大一点。”
“阿滢你要记住，竞争越强则竞争越弱。”
“……”
王滢面色微妙。
这该死的废话文学！
江小北边说边接过这姑娘递过来的资料，“这是你的开题报告是吧，我看看哈。”事实证明这姑娘的效率还算是不错，这才短短几天她就把开题报告写完了。
开题报告五个大点。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论文内容，也就是论文的标题大纲。有了这份东西后续写东西就会方便一点。而答辩时的答辩老师主要也就是看这个东西。
标题就类似于一个电视剧的预告片。光看个预告片就能确定好坏了。
至于具体内容好不好……
不好意思那跟他们没关系。
在江小北帮她看开题报告的时候，王滢又先聊着跟她开口了：“老师。”
“嗯？”
“您当初研究生考的是什么学校？”
“我是保研。”
“……”
哦。
阿滢不吭声了。
小小的凡尔赛一波后，江小北忽的又抬眼说道：“我研究生是在燕大。你要是分数线能到，我可以给我当初的硕导老师发封邮件。”
这是要给阿滢做介绍的意思。
还没等她信息，紧接着江小北又开口：“不过好像有点多此一举了。你如果真能达到他们的分数线，似乎也用不着我做介绍。”
王滢撇撇嘴，不开心地扭过头。那她好端端地说这个干什么呢？
“你这个论文啊、”江小北把话题回归正轨。
“嗯！”
王滢立刻表情严肃地站直了，她等着这位老师的批评斧正。
原本江小北是打算表扬她几句的。但胃里忽的一阵翻涌，下意识的她脸色一变，直接就抛下一切不管不顾地冲到垃圾桶那边……
她吐出了一点酸水。
三四个月份她肚子变大了一点。但好在她身材娇小，穿点宽松的衣服一遮，别人也轻易看不出来。
王滢就是看不出来了一个。
她想过江老师看见她论文后的任何反应，唯独这个反应却不在她的料想之中……
王滢委屈地红了眼。
难道她真就造就出来一团学术垃圾，让这么温和的老师看见了都感到作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