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鸿羽跑到楼梯口,单手撑着墙,喘着粗气,抬眼就看到那个奇怪的人,拿着匕首走到了自己表妹身后。
“表妹,小心。”
他惊慌之中用急促又嘶哑的声音大喊了一声。
季小凡闻声转过身,顿时被眼前蓬头垢面的怪人吓的花容失色,一时间僵硬在原地,竟然忘记呼喊。
就在她反应过来,发出啊的一声尖叫时,阎爵义一把推开她,拿着匕首架在了沈心的脖子上。
意外来的太突然,众人都吓得呆愣了几秒。
“夫人?”王妈率先担心的叫了一声。
阎少骏一时竟不知道该先扶季小凡,还是先救妈。
妈妈已经被刀架在脖子上了,贸然刺激他,怕是会雪上加霜,他还是先扶起了摔倒在地的季小凡。
季尘熙见状,马上出声呵斥来人“你干什么?把刀放下,你是不是来医闹的,我是医生你什么问题跟我说。”
季尘熙首先怀疑这人就是患者跟医生之间的矛盾,恼火了他才连累无辜的人。
沈心表现的非常平静,安慰惊慌失措的众人“你们别担心,在阿枫没来之前,他不会杀了我。”然后朝身后的人说道“我说的对吧,阎爵义。”
阎爵义?阎少骏没想到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叔叔,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从记事起,就知道叔叔被关在地牢里,可是没见过他。
“是的。”阎爵义笑的狰狞,漆黑的眸底满是恨意“我当然要等着阎爵枫来了再杀你,我要在他面前杀了你,让他一辈子活在后悔跟痛苦中。”
阎少骏忙朝阎爵义喊话,打感情牌“叔叔,都是一家人,有事好商量,你别乱来。”
“谁他妈是你叔叔?”显然这感情牌他打错了,阎爵义瞬间暴怒,抵在沈心脖子上的刀用了用力,沈心的脖子立即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
沈心痛苦的拧紧眉头。
阎少骏吓得声音发颤“别,你别冲动,我不说话了。”
“你们都给我滚开。”阎爵义怒吼一声,把沈心往电梯里拖拽。
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乖乖给他让路。
电梯门关上,看着数字是往楼上走,大家转身跑楼梯,追上去,最后追到了天台上。
阎爵义一只手死死勒住沈心的脖子,一只手拿着匕首依旧还是抵在她的脖子上。
王妈见状,赶紧跑下楼,前去通知阎少行。
病房里。
阎少行眼眶泛着红,黑色瞳孔仿佛被一层沉重的阴霾所笼罩。
他微微俯身,轻吻在女人紧闭的双眼上,粗粝的手轻抚着她苍白如纸的脸,指腹小心翼翼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
“雯雯呀,你咋还不醒。”一滴带着热度的泪珠,滴落在女人娇白的脸上“快醒来吧,宝贝。”
“少行。”
身下的人软糯糯的叫了一声。
真的好小声,如果阎少行不是整张脸紧贴在她的脸上,他或许根本就听不见。
“雯雯?”阎少行激动的把自己的脸与她拉开距离,注视着她“你终于醒了,还疼不疼。”
夏雯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启“我……渴。”
阎少行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他尝了尝,刚好是温的,他把女人扶起来,搂在怀里,把水杯轻轻抵在她的干裂的唇上,一点点喂给她。
“好了。”夏雯抬起无力的手,推开杯子。
“少行,孩子呢?孩子在哪里?”
“是男孩还是女孩?”
夏雯抬眸望着他,焦急的询问。
“孩子在保温箱待着,没事的。”阎少行把她紧紧的揽在怀里,实话实说“因为我只顾着你了,没来得及看孩子的性别,当时我只想着你不要死。”
此时他的眼眶竟又泛起了泪光,如果她刚刚没能挺过来,那自己一定会随着她去了。
只是他眼中的泪花,让夏雯会错了意,她声音颤抖起来“是不是你骗我,孩子是不是……”她的声音越发的哽咽“你肯定是骗我的,不然你哭什么。”
“傻瓜,我只是高兴而已,高兴你没事,孩子也没事。”阎少行没想到她这么敏感,看见自己哭就误会了,赶紧解释。
“真的?”夏雯望着他,试图从他的眸中看出些许破绽。
阎少行瞧她那副紧张的样子不免心疼,轻轻吻上她的额头,柔声解释“真的。”
“等你好点了,我马上带你去看孩子,这你总该相信了吧。”
夏雯点头,心里那颗高悬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总裁,总裁,不……”
王妈急匆匆的跑进病房,看到夏雯醒了,怕刺激到她,故作镇定“总裁,夫人找您有事,麻烦您去一趟。”
阎少行狐疑的问“什么事?”
王妈只能敷衍道“不知道,您自己去问夫人吧”
“雯雯,我去一下就来,你好好休息,可别胡思乱想。”
阎少行把女人扶着躺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带着王妈出了门。
“总裁,夫人被老爷的弟弟绑了,现在人在天台上,很危险。”
出了门,王妈立刻把实情告诉了男人。
阎少行惊出一身冷汗,像一阵风般冲进电梯,把楼层按到了顶楼。
阎少行刚走,病房的门又开了。
夏雯见来人是何碧,心中的恐惧逐渐上升,她颤着音质问“你……你要干嘛?”
何碧走到她的病床前,笑笑“不干嘛?我只是来告诉你,你的孩子死了。”
“你胡说。”夏雯闻言,声线比刚才还颤“你少来这里骗我,少行才跟我说孩子没事。”
“孩子不足月,死了不是很正常吗?少行只是怕你想不开,所以没告诉你实情。”
“不信你瞧瞧你的孩子。”
何碧说着,把自己怀里的婴儿递到她手上。
夏雯看着手中被遮盖严实的孩子,她抬起发颤的手,发白的指尖轻轻撩起遮盖着孩子的包被。
包被揭开那一刻,她的呼吸停滞了,那是一张青紫乌黑婴儿的脸。
她眸底最后一滴光彩黯淡了下去,一滴滴豆大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落在孩子那冰冷青紫的脸上。
她的上下唇不停的打颤,哭都哭不出任何声音。
想到王妈刚刚进门欲言又止,而阎少行又急匆匆的跟王妈出门,不想告诉自己是因为什么事,她心里已然相信了何碧的话。
“现在你相信了吧,你的孩子不足月,生下来就死了。”
为压垮夏雯,何碧还在补刀,她要让自己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刺进夏雯那颗已经在枯萎的心,让她永远不能再爬起来。
其实这死婴是她从医院偷来的,有人做流产手术生下来的死胎多的是,要从医院偷走一个有何难。
“不。”
“这不是我的孩子。”
夏雯发出一声破碎绝望的哀嚎声,然后发了疯般,紧抱着怀里的死婴,脚步踉跄不稳的冲出病房。